在她心中，戏可以分两类，一类是自己喜欢的，可以说是爱好，也可以说是艺术追求，为了这类戏，她做什么都行；另一类则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演的戏，这类戏被她划为工作，不管好坏总得敬业一点，再烂的角色也得咬着牙演完。
冯导的新戏《王妃》就属于第二种，只是剧组看着靠谱，投资也够，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商业电视剧。杨嘉本来也没有多喜欢，现在被按着伏低做小，心里老大不愿意。自立工作室的第一年，大家都想来试探一下她的底线，看看是不是能捏一把软柿子，那她就如大家所愿。
小小的监控室又一次沉默下去，慕言急得跟热锅里的螃蟹似的，脸涨得通红，两手互相绞着划啊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姐姐，你要被黑惨了啊，我可是过来人啊。
相比慕言的局促，杨嘉则要淡定地多，她静静地看着监视器里的团团转的小羊，脸上又恢复了平静，这是她习惯的表情。可能演戏已经耗尽了她的表情，私下里的她极为安静。在片场等打光，等调试，常常一坐几个小时，她就是能几个小时不说话。
娱乐圈的人大多是好动活泼的，片场间隙几个人一起打打游戏聊聊天也是常事，杨嘉出道早起点高，再加上不爱说话，私下人家常常说她清高，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觉得这没什么需要改变的。遇上聊得来的人，她也能侃侃而谈，为这种无聊的交际耗费她的时间，那才不值。
杨嘉熬得住，慕言可熬不住，自己琢磨了半天，又要搭话，“杨总。”
杨嘉听了直皱眉，这称呼似乎就是在打自己脸，摇头无奈道：“你能别这么叫我吗？”
“那叫什么？杨姐？”看着杨嘉紧紧皱着的眉头一副嫌弃的表情，慕言赶紧改口，“那就叫姐姐吧，姐，姐，姐姐。”
杨嘉微微摇头，一副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个表情给了慕言信心，他又振作起来，说道：“姐，你说小羊今晚会生吗？”
杨嘉被他的问题逗笑了，还以为他会问什么，居然问这个问题，她看了眼监视器里的小羊，摇摇头，“这个我可看不出来。”
“你之前不是演过一个乡村大夫嘛，还帮牛接生了。”
“那是电影！”杨嘉真被他弄无奈了。
“我看幕后采访说你们在那里实际生活了一整年，还见过山羊产仔。”慕言有点遗憾地说，他还以为杨嘉无所不能。
“就那一次。”杨嘉觉得有必要好好说明，免得他以为是采访撒谎，“每个个体是不一样的，不是见过一个就能明白所有。不过前期症状可能很像吧，比如回头看肚子，精神不安，一会儿跪一会儿站，时不时叫两声。”
“和人类生小孩差不多？大家都是哺乳动物。”慕言叹息一声，“应该很疼吧。”
“嗯。”杨嘉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上来了，只能不咸不淡应了声。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体验过生产疼痛。”慕言想着话题不要停，什么话都往外说。
“嗯？”
“就是把痛觉传感器贴在肚子上，然后体验分娩的痛苦，从一到十级。”
杨嘉的眉头又皱起来，眼神也渐渐不对了，那种嫌弃感简直要蓬勃而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自己总是难以控制表情，而且他说了那么久到底要说啥。
“就贴在这里。”慕言指指自己的腹部，“六级疼痛我就已经受不了了，而生产是十级。妈妈真是太伟大了。”
“嗯。”杨嘉低头喝了口水。
“你不感动吗？”慕言问道。
这话杨嘉都不知道怎么接，想了一想才说：“你说的那个分娩体验，我也试过，一到十级，我都试过。”
“啊？”慕言惊讶了，“为什么？”
“因为要演一个产妇，所以体验了一下。”杨嘉很轻松地说，“我觉得女生才需要体验这个，能非常清醒地知道生产的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倒是你们男人，光体验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慕言：有用有用，以后我生，就不用你受苦了！
杨嘉：生物老师都被你感动哭了。
第十七章 真心话大冒险
气氛渐渐往诡异方向去了，慕言管不住他这张嘴，只要杨嘉肯听，他能把自己那小半辈子经历抖得精光。而且他耐不住寂静，一看杨嘉没有搭话的意思就自顾自一直往下说，“我在外国还参加过临终关怀，帮助一些人完成他们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