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地方不正常。
我试着拨出紧急联系人的号码,无人接听。
千文父母的电话,空号。
我打电话给老李让他去了一趟千文的家乡。
回到明园的时候刚好赶上宝璐端菜上桌,我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八点了。
我问宝璐:“先生还没回来吗?”
话还没落地我就瞥见书房里带着金属无框眼镜的付以昭正坐在电脑前,似乎在看什么文件。
我换好鞋走到书房门口倚着看他,他今天穿着薄薄的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格子的休闲西装,袖口有一道深酒红色的细边,显得很精致。
很简单的装扮。
他好像瘦了不少,脸部的线条更加清晰,隔着眼镜也能看见他的眼皮很薄。
斯文败类。
不知怎么脑海里冒出这个词,然后就被自己逗笑了。
真是一个应该出现在玛丽苏言情剧中的形容词。
自己暗笑被人看见也不自知,他的一句:“你在笑什么?”便使我红了耳朵。
“吃饭了。”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他却忽然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趣的望着我。
我被望的不知所措于是准备“逃之夭夭”,刚准备转身就见他大步流星的过来一把关上了门,我只能愣在原地。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把我抵到门后。
“笑什么?”他又轻语问,刘海半遮,眼睛闪闪的,不像从前给人清冷之感,可能是隔着镜片的缘故。
“没什么。”我说,“可能是少见你戴眼……”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便凑了上来,不知不觉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护在我的脑后。
“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忙完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他说。
我问:“去哪里?”
“滨城南郊区,那里风景很不错的,”他挑着眉毛似笑非笑,“还有……还有一个废旧疗养院……”
“什么意思?”
他忽然凑了上来贴我很紧,嘴巴在我耳边吐着热气,“无人问津……我太累了,需要疗养。”
虽然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绝非“好意”还没细想他的唇又覆盖上来了。
“先生太太吃饭了。”宝璐在门外喊。
一想到门外有个人我就有点紧张,手下意识的去推他,他揽着我腰上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有人。”我又推了推他。
他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望了很久,最后弯起嘴角笑了。
拉着我的手,开门。
出去的时候宝璐识趣的走开了。
我想起在付家老宅的书房,也是这样的情景,不过是他拦我,我气宝璐。
如今全反了过来。
他好像真的很高兴。
在那一刹,刚才那一刹我似乎理所当然的在回应他,我有些惊恐和厌恶,还有一丝欣喜。
欣喜的是秦洲的判断没有错,也许我真的能够帮助他的计划。
惊恐和厌恶则是来自自我本身。
刚才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回应他。
那一瞬我差点忘记了锦源,活在了戏里。
如梦如戏,戏会散,梦也会醒的。
我这样提醒自己。
“吃菜。”付以昭给我夹菜一下子令我回过神。
偌大的餐厅只有我们两人。
“他们呢?”我问。
“钟叔出去替我办事了,宝璐应该在后面。”他漫不经心的又补充一句,“老李,老李不是替你办事去了?”
我心下一惊,他都知道了。
“你把千文开除了?”我试探的问他。
他舀起一勺汤送进嘴里,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养虎为患。”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背后涌起一阵凉意。
“这汤不错,”他替我盛了一碗,“你也尝点。”
我接过汤,食不知味。
我真害怕,如果他知道了我再一次骗他……我的下场恐怕不会好。
“你的手表呢?”他的目光集中在我光秃秃的手腕。
“哦,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我慌张掩饰。
他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