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有一个人能够救我,就跟在酒会上一样。
我站直了身子,同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朗声说:“关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我赖在那儿不走,而是二爷答应要照顾我,否则我想他是有办法让我离开哪儿的,我想赖也赖不上,您说呢?”
他没有说话,过一会儿缓缓走到唱片机旁按下停止键,我知道我已经脱险。
“那么,”我朝他微微点头,“关先生再见。”
出了百货大厦,天空是那样蓝,路边的花树郁郁葱葱迸发出勃勃生机,可是我一点都没有感到轻松,我甚至有点讨厌自己。
刚才在危急情况之下我还是打着付以昭得到名号用于自保,明明先前对于他的残暴无法的行为感到唾弃。
“思明路一号。”我对司机说。
司机回过头望着我,“小姐,那儿是明园?”
我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只好拍了拍他的椅背,十分肯定地说:“是的,就是明园。”
司机仿佛下定极大决心似的,载着我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明园,我直接往后面的阁楼走去,宝璐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择菜,看见我如同见了鬼一样满脸的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跑过来问我。
我对她笑着说:“别担心,我很快就不在这里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关先生很好的,安小姐以后有福了,恭喜。”
她果然以为我答应了那个关先生。
我冷笑一声,回了一声:“多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阁楼上去。
付以昭坐在阳台上,面前摆了一架七弦古琴,想必就是今天新得。
见我主动来找他,他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又淡然的把手中的琴布放下,温和的对我说:“听宝璐说你今天出去玩儿了,玩的可开心?”
“不开心”我说,“朋友们都笑话我攀高枝。”
“怎么说?”他皱皱眉。
我说:“没什么,说的不外乎跟那日酒会闹事那人说的大同小异。”
他面色很冷,看不出表情,他知道我说的那人就是那个小王总。
“你不应该跟这样的朋友来往。”他说。
我望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您要是遇见这样的朋友,且能够轻而易举摘掉他一根手指头,可世界上这样的人太多,身边比比皆是,我比不上付先生,不能够把他们的手指都摘下来。”
我说完他面色惨白,冷冰冰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摇着轮椅转身往屏风后面去了。
良久才听见他说:“出去了小半天,你也应该累了,回去歇着吧。”
我没有动,鼓起很大的勇气跟他说:“我想出国。”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说完这一句特意停下来想看看他会说什么,可是他没有回我,我也看不到屏风后面他的表情。
我只好鼓起勇气把我这几天绞尽脑汁相好的话全盘托出:“锦源生前说过如果有机会他相当一名设计师,让每个人住在他设计的屋子里都能够幸福,所以我打算帮他完成心愿,而不是每日浑浑噩噩的活着。”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他终于说话。
“不用,您送我离开这儿就可以了。”
“可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个弟弟,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可以先找朋友借一点,然后半工半读。”
“你说的朋友,包括我在内吗?”
我没有出声算是否认,他低笑了一声然后说:“看来是不包括我在内了。”
我说:“这些日子太麻烦您了……”
“这样吧,我借钱给你,安排好你读书的事,我相信如果我帮忙的话你一定可以尽快入学,然后尽快离开这里,难道……”他问道,“难道你不想尽快离开这里吗?”
我想,非常想。
可是我不想跟他再扯上什么关系。
“当然我也不是白借给你,”他说,“你学成归来之后要保证尽快把钱还给我。”
我说:“要是我不找您借钱呢?”
“那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锦源曾经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