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旗袍并没有觉得暖和,心里念道这样的衣服在冬天确实是中看不中用,眼看下头人在催来不及细细打扮画了简单的日常妆,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当然我还戴上了付以昭奶奶送我的翡翠镯子。
匆忙之余唯一忘掉的就是门口衣架上那件霁色的大衣,只能在下楼的时候嘱咐帮忙整理行李的丫头让她捎上。
当我这样一身打扮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我能感觉到付以昭的眸子亮了,付以昭的奶奶也十分高兴,拉着我的手赞叹了好久。
付以昭的奶奶拉着我的手,我的手腕上露出漂亮的翡翠镯子。
付家的人都认得这个玉镯,老祖宗的意思也在明显不过了,那仅存的一点不满的微言也就随风而逝。
那一刻,他们开始觉得我名正言顺成为付以昭的太太是迟早的事,而付以昭名正言顺接手付家也是迟早的事。
祭祀礼时间安排在明天早上七点,因为归祖陵距离付家老宅较远,所以我们必须提前一天赶到,住宿方面完全不用担心,归祖陵那边靠近祈安寺有一处府邸,那是付家修建陵园时一起搭建的,有时候付家各位太太去祈安寺祈福,或者扫墓经常会住在那里。
而每年祭祀礼的前两天那边守墓的仆人就会收拾出六七间屋子,等待付家人的到来。
我们出发的时候已经黄昏将近,按照计划我和付以昭坐的一辆车,老李开车。
我一上车就想起我的霁色大衣,我问老李:“丫头整理的行李在哪儿呢?”
老李说:“在后备箱呢!要找什么东西吗?”
“没事,我出门把大衣落下了,不过我交代她们给我带上……车里挺暖和的,下车我再去后备箱拿。”
老李听我说默不作声的把空调温度调了调。这时付以昭站在车外和钟叔说些什么,钟叔连连点头,最后拿着付以昭递给他的什么东西离开了。
付以昭上车后我问他何事耽搁,他说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私事交给老李去办。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老李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立领设计,这是为了祭祀礼专门定制的,付家的男丁们都是统一着装,唯一不同的是父辈的大衣侧边用金丝绣着不同的祥云图案,而子辈的图案是银线绣制,图案很小,只有在着装人抬手的时候细看才会发现。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他把我的手塞进他大衣的口袋里。
我歪着头看他,“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就是太薄了。”他捏着我的手。
我说:“我见奶奶很高兴,所以下楼的时候就没换。”
“你也不用刻意讨她开心,别委屈自己。”
“没有没有,”我解释说,“听说这是奶奶当年陪嫁的旗袍,一直舍不得穿,我想着平日里恐怕也穿不上,这次祭祀之行对付家而言是件大事……穿上正好。”
说完我又炫耀似的抽出手给他看那个翡翠镯子,“你瞧,这个镯子也是奶奶给的,配这件旗袍是不是很好看?”
“你要是喜欢,等回去了我挑件更好的给你。”他又把我的手握住带进他的口袋。
捂了一会儿我的手还是不见热,他准备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我,我赶忙拦住了,“我就是这种体质,一点也不冷,真的。”
他明显不相信,我忍不住开玩笑说:“我这叫冰肌玉骨……”
他颇为无奈的笑了,我又接着说:“况且祭祀礼要求付家男丁统一着装,你脱下给我不大好。”
“你真是蕙质兰心。”他说。
这句话令我颇为耳熟,我想起第一次同付以昭坐车参加酒会的情形,那时我胡乱发表关于桃花和樱花的看法,钟叔也夸我蕙质兰心。
一晃三四年,又快到樱花时节,只可惜这一次我将没机会专门去看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有些感慨,直到他让钟叔停车我才回过神。
“怎么了?”我问。
“没事,”他拍了拍我的手背,“等我一下。”
下车后他直奔后备箱,我见他从后备箱里一个黑色的大盒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
我忙说:“我真的不冷,我也带了外套的,就在行李箱里,是件霁色的大衣……那就劳烦你拿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