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不回家,是因为讨厌见到胡蓉,这个时离知道。她端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张姨忙碌的身影。
“还有啊,夜少爷那五年经常加班加到很晚的。有一次我从超市买了东西,因为要给孙子开家长会,就迟了半会儿,待晚上九点多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他人还没回来呢。”
想起昨晚上八点左右他就回来了,时离忍不住转了转眼珠,难道昨晚他是特意早回来的?
正愣神,就听张姨说道:“在五年的那段时间里,少爷几乎每周都要出差一趟,是去什么地方来?”拿着勺子想了想,张姨一拍脑门:“对,是D县,我记得我在火车票上看过。那个县市太小了,连个高铁飞机都没有,只通那种绿皮火车。我开始看见车票的时候,感到很惊讶,没想到夜少爷这样的人也很接地气啊。”
张姨转头瞅了眼倚靠在门口愣神的时离,忍不住喊了声:“二小姐?”
“嗯?”时离赶紧应了声,匆匆说道:“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仿若神游的走到客厅里,双手握着凉透的水杯,眨了眨眼皮。
她刚才没有听错吧,夜爵经常去D县出差?
那她为什么从没见过他?
时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那种硬质的光泽让她慌乱的心稳定下来。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她胡思乱想什么?
像夜爵这样的大忙人,全国各地飞一遍也并不奇怪。
她叹息一声,把手背搭放在额头上,手面的凉意让昏沉的脑袋越发清晰起来。
眼角的余光无意瞥见二楼最左边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门有些特殊,不是像书房客房那样的朱红木门,而是白色的小门。
门面不大,和其他的门相比,确实小了一些。
时离“咦”了声,才要朝楼梯口走过去,就见张姨探出半颗脑袋,“二小姐,饭菜马上就烧好了,你准备一下。”
“诶。”时离点点头,随后伸手指了指二楼最左边的那个白门:“张姨,那个房间怎么……”
张姨瞥了眼,“哦”了声,“那是夜少爷的画室,只有他有画室的钥匙,平常都是锁着的。”
“哦。”时离从楼下望了眼,一听到是锁上的,就顿然失去了兴趣。
他的手已经没法画画了,他之所以把画室锁起来,相当于关闭了自己的梦想。终于像夜叔叔希望的那样,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商人。
想到这儿,时离却有些心痛,为夜爵感到难过,画画可是他从小坚持的梦想啊。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事,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位有名的画家了,继承了夜母的衣钵。
景天传媒的办公大厦里,气氛出奇的诡异。
所有员工都垂着脑袋,站成一排,大气不敢喘。
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小小的传媒公司竟然归属于夜氏集团旗下,他们的总裁已经在总监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了。
期间有送茶小妹想进屋送东西,顺便偷瞄几眼英俊而神秘的夜氏总裁,却被门口的保镖阻拦了下来。
至于夜总要找张总监谈什么,无人得知。
总监办公室,张志满脑门冷汗。
他垂首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而他经常坐的柔软的办公椅上,已经坐了另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望着前面落地窗外的风景,声音依旧冷的发沉:“再问一遍,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张志腿一抖,哆嗦着嘴巴磕绊道:“没、没有,我我我就是不甘心五年前的爆料,所以想在今年的报道中翻盘,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得罪了夜氏集团的继承人。
“五年前时离被绑架,你怎么会知道?”黑色的椅背一转,男人清冷的眉眼盯着他,无端让张志面色一白,呼吸憋闷。
他深吸一口气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说道:“是……是时大小姐,她当年给我打的电话,把富家千金时离小姐被绑架的新闻告诉了我。”
漆黑的凤目蓦然一沉,巴掌大的办公室气温似乎更低了。
空调的风呼呼的吹过来,但却把张志吹了一身冷汗,他抬手擦了擦,人忽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夜总,对不起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会诋毁时二小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