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清下自习后先去小琴房练了半小时琴才回家。
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想起婉清周五考的试,套了件衣服去敲她房门,很久门才打开。
“累了。”美清笑眯眯道。婉清吸吸鼻子,转身往屋里走。
美清跟上继续问:“试卷发了吗?考的怎么样?”
她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头。
“怎么了?考的不好?”
“没事的,学习本不是容易的事,加油,坚持才能......”
“姐,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美清顿住,又坐几分钟想成绩这种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这几天确实挺累的,那你好好休息。”
她关门出去,婉清从被子里睁开眼。
她又想哭,被满腹委屈压得喘不过气。
真是不能忍受,凭什么说她作弊,凭什么!
床上的被单像要被她撕裂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翻身下床,把书桌上成堆的各种试题全部往窗下扔。
可这根本不能发泄她的愤怒。
她开始撕,没有扔完的一本本撕得粉碎。
当触到那本棕色外壳的笔记本时,她停顿了一秒,但也只是一秒。
下一刻那本写满美清心血的笔记顷刻化为废纸。
所以第二天晚上当美清练完琴回来看见这一幕。
相似的一幕,恍惚间让她以为又是母亲所为。
可是不会,母亲早就不管婉清了。
目光移到床上,被子里藏了人。
满室的凌乱让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好久好久,被子里终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姐,我再也不想学习了。”
声音闷的像发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16章 十六
她沉默几秒,往门口走。
床上突然传来动静,“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声音带了哽咽。
回头一惊,她一直以为婉清是因为考差受了打击才这样。
是她想错了。
她快步上前,抽张纸,给她擦眼泪。
“到底怎么了?”问这句话时,她的眉头是皱的。
婉清坐在床上大哭,边哭边抽抽噎噎说:“我没有作弊,真的没有。”
“你们老师说你作弊?”
“嗯。”
眉头越皱越紧,目光移到还在擦眼泪的人身上,“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她摇头,“说我上课不认真,一下考这么好,就是作弊。”
荒谬!
美清又抽张纸轻轻给她擦眼泪。
“那你和你们老师解释没有?”
“没有用,她说我耍花样,再怎么证明都是作弊。”
美清脸色刹那间像结了冰霜。
心里终于舒服,婉清抹干眼泪,抬头差点被吓到。
“姐,”她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美清回神,神色缓和,“你上课不听讲?”
“嗯,太快了我跟不上。”
“没事,明天我去帮你解释清楚。”片响她又说。
还要解释吗?婉清发呆,房间灯被暗灭。
“早点休息。”
嗯一声,她躺回被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婉清被美清拉着往办公室走,那时天尚早,办公室人少又冷清。
她不知道美清要做什么,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办公室门没关,她的英语老师来的早正坐在办工桌前。
她拉住美清,心里怕的不行。
“姐,算了吧,其实我确实上课也没认真听讲,你别去了。”美清脚还没踏进又被拉回,“姐,求你了别去,没有那个老师会承认自己错的,你这样去我以后还怎么在班里呆,我也想通了,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与其让你帮我出气解释我情愿就这样算了。”
美清转头看她。
这是一种懦弱又自卑的逃避。
她的妹妹,懦弱又自卑。
心里像胀满发酸的苦水。
最终她还是没有踏进那间办公室。
她是当事人,她必须尊重她的意愿。
没事,再等等,这一切迟早会结束的。
婉清还是认真学习,只是劲头没有开始足美清却更加仔细有耐心。
快期末,母亲逼她练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知道母亲是希望凭着这些证书让她得到高考加分机会。像背负着大山,压得她支离破碎,又像囚在笼里被铁链锁住的野兽,叫嚣着要挣脱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