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小姐,我跟老王不走。你到哪,我们就到哪。去了那边儿,人生地不熟的,连话都听不懂,待着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们俩个也没老到干不动活儿的地步。现在家里有小汽车,老头子早都不拉车了,就看看门,侍弄侍弄花园子,也累不着他。我做饭做了一辈子了,你跟大少爷又不是铺张的人,也不要我顿顿几十碟子的伺候。还有小草帮忙打下手,怎么就干不了了。不走,不走。”王妈端着药进来给儿子换药,正好听到大河跟白陆说要带他们老两口一起走,马上就不同意了。
“王妈,国内现在确实不安全,委员长都有今天没明日的。我跟先生两个人还不定怎么漂泊,带着你们也多有不便,你们出去了,帮我看着点儿那边儿的房子,您是最了解我的喜好的,先帮我把房子收拾出来。若是局势再恶化下去的话,我也会出去的。”白陆也开始准备退路了。她一点儿都不想留下来过苦日子,她现在的身份,除了会唱歌,弹琴,画画,也没有其它的才能,又还这么年轻,看上去再活个三四十年都没问题,到了那个时候,她这样儿的,肯定要被批的。还是躲出去的好。
“这样啊?可是,大少爷能走得了吗?”宁长林已经完全获得了王妈的认可,老太太现在很会为他考虑了。
“想走的话,总能走得了的。”就看他想不想走了。
“那好吧。我跟老王就去那边儿给小姐收拾房子,小姐放心,保证把房子给你看好的。”王妈很容易说服的。
王大河的伤好了之后,一家三口非常低调的去了港岛,白陆以为,穆挽洲会让他加入那条运输线呢。没成想,却是安排他去了西北。先是给他们发了电报,说王大河在一次帮忙纺织厂往外运货的时候,被特务处决了。之后又用暗语传过来消息,说明了他真正的去向。王大河在北面待了快十几年,资源非常深,绝对的根正苗红,到了西北,也不会是小卒子。去那边也好,总比跟他们粘得太紧了,将来说不清楚。
为了王大河被处决的事情,宁长官还去军统和中统大闹了一通。说是人本来是他保出来的,如今他们又把人家当是共谍给处决了,这是怀疑他也是共|谍了。两边儿谁也不肯承认。后来,连委员长都惊动了,给三方说和,并且当众说自己相信宁长官的忠诚,才把事情给了结。
“先生,我可能得离开了。”白陆某一天突然跟宁长林告别。
“什么?”宁长林显然没有想到,白陆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是时候了。”白陆特平静。
“小白,你在说什么呢?”宁长林的表情带上慌乱了。
“这几年,我托庇于先生的羽翼之下,在这乱世之中,过了这么久安静的日子。如今,战争既将过后,和平很快就会来到,先生终于可以大展鸿图,建造自己的理想国了。我是过不了那样的日子的,所以,我也该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了。”白陆是这么说的。
“你要去哪里?”宁长官眉头皱得死紧。
“去港岛,未来也有可能去美洲,谁知道呢。世界这么大,哪里不可以安家?”白陆很是向往,说起来,她之前的所有作品,全都是古代的,还真没有机会看一看这个时候的世界。如今交通很发达了,有飞机有轮船的,多好的看世界的机会呀。
“去找穆挽洲?”宁长林脸落下了。
“啥?哎哟,您想什么呢?”白陆就比较无语了。都四十多岁了,还扯这些呢?
“不是找穆挽洲你出去干啥?我让你受什么委屈了?”宁长官老大不乐意了。
“人家孩子都上学了,咱可不兴这么败坏人家名声的。再说了,人家全家现在都在北面呢,也都不在港岛,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说到这里,白陆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人不会是故意胡搅蛮缠的吧?穆公子在不在港岛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啊!
“好了,小白,不要闹了。你不是说了,宁长官运气逆天,总能步步高升的吗?那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没跟着大人们去南京,一直守在山城这边儿,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日月换新天了。放心,我总能让你过上舒心日子的。”宁长林以为是己方状况不好,长官们已经开始准备退路,白陆也害怕了呢!他心里也是有气,这怎么还没怎么着呢,就想要自己跑呢?大难临头各自飞呗这是?可是气归气,到底是自己搁心尖尖上二十多年的人了,宁可相信是自己误会白陆了,也不愿意相信白陆真的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