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不舒服吗？”封帆赶来，紧张地看着镜子里明月煞白的脸，“还在发烧？”
早就退烧了……明月笑着说没事，然后低头洗了把脸。
“我去给你拿药。”
“你回来以前我就吃过了！”她对跑进客厅的封帆喊道。
水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滴落，这副样子真的很狼狈……
倔强地紧抿嘴唇，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容颜，明月的视线一寸寸下滑，我可不敢乱吃药，在确定之前……
今天是明月到纽约以来，令封帆感觉最压抑的夜晚。
从洗手间出来，为了不扫兴，明月在餐桌前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封帆说自己吃好了。
期间，明月讲述在国内旅行看到的美景，还答应封帆有空给他看自己拍的照片，热络气氛的目的非常之明显。
之前封帆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却仍全程配合地微笑，撑了半小时，他对一口东西没吃的明月说：“你先去休息，我洗好碗再陪你聊天。”
明月抱膝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门口出神。
厨房的流水声停了好半天，封帆还没进来，这样也好，要是他追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出门，明月现在也没心思好好和他解释。
封帆倚立在洗碗池前抽烟，眼神寂寞又孤单，俊眉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与颓废，银色的头发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魅惑不见，只有无尽的茫然。
烟雾缭绕，火光忽明忽暗，封帆的表情亦是阴晴不定。
第六支烟蒂丢进了垃圾桶，他走了出去。
欣赏了一整晚明月的“摄影作品”，封帆由衷夸赞明月的近乎专业的摄影水准，并提议说“NYU的摄影与影像专业也是比较不错的”。
第98章 Chapter 98
不开心的事他们没有再提，但应该都心知肚明，彼此都只是强颜欢笑而已，封帆愿意妥协，压下所有疑惑、不安，只要一切维持现状就好！
然而上帝似乎并未听到这虔诚的祈祷，次日傍晚，命运之轮再次启动，只不过往他所期待的相反方向……
傍晚下课，封帆回到家就看到明月站在窗前，单薄的背影笼罩在夕阳中，原本及腰的长直发变成了暗红色的卷发。
不知想什么如此专注，明月似乎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若不是封帆迟疑叫了一声“明月？”她还不知道要驻足多久。
转过身，对惊讶不已的封帆调皮微笑，“新发型，漂亮吗？”明月撩拨着头发，就是洗发水广告的经典动作，性感而妩媚。
“Beautiful!”他把背包丢到沙发，走到明月面前，亲昵地拈起一缕头发端详，如果乍一看还真像黑色呢！
“可是为什么心血来潮染发呢？”
在封帆的印象中，明月对自己黑长直的头发爱惜得不得了，那样的她也清纯无比。
而现在……
淡淡的发香弥漫，不由自主抚摸明月细腻的脸庞，指腹碰触到的是光滑的手感，她是如此妖艳，吞噬着封帆的理智。
并未因暧昧的距离而尴尬，明月笑得很自然，“因为浩熙喜欢黑发才一直没换，本来想要剪掉的，算是和过去的一种告别吧！最后一刻还是舍不得就变这样了。”
“告别？”
“是啊，”有点没心没肺地笑着，明月拉过封帆的手，轻声说：“我要回国了。”
声音真的很轻，封帆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你……说什么？”深深的恐惧将他包围，死死瞪住明月，仿佛下一刻就会向她扑过去一样。
“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了，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
“回去和安翊复合吗？”甩开明月的手，封帆后退两步，眼神悲伤，声音是疲惫的：“既然放不下，那你又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让我以为你真的会留下来？”
明月本不想解释，或许怨恨才能让一个人彻底死心，比如安翊！
可面对如此受伤的封帆，她不得不心软，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
公寓太安静，他听得到一墙之隔的卧室的拉链声音。
明月在收拾东西吗？
封帆慌张地转身，却看到她走过来，手里好像拿着一叠白纸。
“从没有欺骗或玩弄你的意思，”在封帆面前站定，把东西交给封帆，明月微微抬头仰视他，“我真的想留下来，这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