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应按着手臂,动了动,笑了下:“不碍事,她们没事就行。”
北音浑身抖了一下,她觉得,梁应不是能说这种话的人,这场戏她是看不下去了,她默默退出人群,找到站在旁边景明。
“走吧。”景明说。
北音偏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估计两个人还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和景明走回自己的院子,半个月没回来,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一个除尘术过去,又恢复成往日里干干净净的样子。
北音深深吸了一口,感叹:“还是家里面舒服。”
跟在她身后的景明弯了弯唇角。
走到亭子里坐下,北音拿出一些零嘴儿,跟景明说起刚才看到的,“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景明配合的摇头,问:“发生了什么?”
北音拿了一块透花糍,咬了一口,含糊着说:“刚才一个当官的马疯了,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子,不过最后被梁应救了。”
“然后呢?”
“有问题呀,他们。”北音吞下嘴里的糕点,说:“你刚才离得远,没有看到,这里面问题可多了,那个叫胡袍的车夫,虽然看起来怂的很,腿软脚软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他手上的老茧厚的很,从那位置看,这人是练过剑的,而且练了很多年,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车夫,那个妇人也很可疑啊,这么多人挤在路边,如果她真的这么看重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让她有可能跑到路中间?还差点被马车撞了,还有啊,她从梁应怀里把自己女儿抱起来以后,第一反应不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而是感谢梁应。”
“那个当官的也很可疑啊,虽然看起来态度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觉得他太刻意了,刻意的表示自己对那对母女的歉意,太刻意的想要凸出梁应的作用。梁应那态度也不对,总觉得有问题,你要知道,女神仙的直觉很准的。”
景明点点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说:“很有道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北音不假思索:“这有什么好问的,问题根本就不应该是这个,梁应作为一个皇族的亲王,对梁瑞的位置有什么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而且,梁瑞还让楚婳去葛越,这简直就是血海深仇了,且梁瑞现在杀戮成性,经受战乱困扰的百姓,肯定是想要一个仁慈善良的皇帝,今天这事一看就是那个几个人合伙演得一场戏,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向慕容休和梁瑞一样,找几个说书的宣传宣传,支持梁应上位的,就能有不少。真正的问题应该是梁应怎么能让一个侍郎陪他演这场戏,他不一直就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安亲王’吗?他每天不就是看看书和楚婳谈情说爱嘛?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念头?”
“你怎么看?”景明问。
北音摇头,“知道的太少,不清楚。”
她也只能猜个大概,不知道这事儿究竟是怎么的。她撑着下巴想了许久,突然拍了一下额头,跳起来,“我居然忘了,我居然把这事忘了。”
“什么事?”
“就那个,那个慕容休!”她说,“他的那个小楼里在顶层有一间上了锁的小房间,里面挂了很多他自己画的画。”
景明瞧着她,问:“那些画有问题?”
“有问题!有大问题!”她撑着桌子,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景明:“那些画你知道画的是谁吗?是卿扇!”
“卿扇?”
“不能这么说,”她起身双手环胸,“应该说是一个长得和卿扇一模一样的女人,不过,六界之中,长得相像的不少,可是我仔细看过。脖颈上右侧那一颗小小的痣也一样这就不怎么容易了吧?而且,从他和泠泗之的对话说来,他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帮助泠泗之做事情,要是我们能找到那个女人,让慕容休倒戈也不是不可能,哪怕,那个女人和卿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冥府问问,总能找到的。”
她越想觉得可行性越高,转头看着景明,“你觉得可不可以?”
景明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北冥找卿扇?”
“不,休息休息,这段时间我可快累死了,明天再去,反正卿扇就在北冥待着,也不会不见。”她躺回躺椅上,摇了摇,一本满足。
景明也闭上眼,靠在躺椅上,放缓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