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有什么事？”
北音没有被看破的尴尬，很直接的问：“不就最近这个事吗？南月是处理了，那……明欢和陆吾？”
“你认为呢？”景明问。
她认为？
北音偏头，吃了颗葡萄，躺进躺椅里，翘着腿：“我说啊——明欢是对陆吾有情，陆吾未必就对明欢无情，但是吧……”她轻轻笑了声。
景明抬眼看她：“但是如何？”
北音觉得葡萄吃多了有些口酸，她放下葡萄，端起自己的茶杯也喝了口，说：“薄情的偏偏最爱做多情的梦，明欢对陆吾有情，所以她希望陆吾也同样全心全意比她，不掺任何杂质，陆吾以为自己深爱明欢，但我觉得，他估计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爱的是谁，或许是都不够爱，对明欢千娇百宠，却又能为了千叶冷待她，其实，谁说的清？”
“那你有……”
“没有。”北音不等他问完，直起身笑着看他，表情惬意，“我没有喜欢谁，我更没有爱谁，我最爱的，便是我自己。”
她仰躺回椅子里，翘着腿一晃一晃，“小的时候没开窍，等大了了解这些的时候却从凡间的话本子看透了这个，沾了情爱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我衣食不愁，全图个自己开心。”
说完，她想起自己旁边的这位神仙是个有喜欢的神仙的，想着这段时间他们关系应当不错了，于是试探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女神仙，你说说看，我虽然自己没有沾过情爱，但是我知道的多，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不用了。”景明放下手里的茶杯，也学着她的样子躺进椅子里，有些疲惫的闭着眼，“不用了……”
*
第二天被卿扇叫醒的时候，北音才想起自己这宫里还有个景明，赶紧起床洗漱，和景明一起吃早饭，就带着他去了珍珠海。
当然，这一路景明还是牵着她衣袖的。
等到远远能看到珍珠海的时候，北音和景明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但这哭声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伤心难过的滋味，形同干嚎。
北音：“待会你去和她说说话，把她拖住，她很喜欢跟没见过的一切生物说话，然后我悄悄的偷她珍珠。”
景明看着她，不发一语。
北音：“我和她说话不管用，她只想骂我……”
“嗯。”
北音指着前面一个方向，说：“你从这里顺着我指的方向走过去，你就能看到她了，要我给你拿块星辰石吗？我怕你看不见。”
景明直接抬脚走过去，“不用。”
北音见他走的挺平稳，不再注意他，取下储物袋，美滋滋换了个方向走过去。
景明一路向前，哭声渐渐清晰，直到他一路走到那个珍珠妖的面前，那个不停掉眼泪的珍珠妖才停了下来，她身边的珍珠都快把她埋里面了，她抬头，视线被身上的白色斗篷挡住，她扯扯斗篷，露出脸。
一双哭的通红却平静冷淡的眼看着景明，许久后，冷漠的撇开头，想要继续哭，却像是察觉到了北音的动静，转身要过去。
景明抬眼望了眼北音的方向，抬手拦住她的路。
珍珠抬眼，“你要做什么？”语气没有被阻拦的恼怒，也没有被北音偷拿珍珠的生气。
景明：“……”
珍珠换了个方向，继续往北音走过去，景明继续抬手挡住她。
“北音……”珍珠盯着他的脸，忽然轻声说出北音的名字。
景明眉头轻轻一皱。
“你眼里的情绪，我没见过。”珍珠靠他进了一些，盯着的眼，“你眼里的情绪是什么？就刚才，我说到‘北音’的名字的时候。”
景明退开几步，拉开同她的距离。
珍珠遥遥看了一眼北音，对景明说：“你教我你眼里的那种情绪，我就也让你拿走很多珍珠。”
景明：“也？”
珍珠点点头，“北音教了我什么叫生气，所以她能一直来拿我的珍珠。”
这和北音说的有些出入，景明摇头：“我不需要。”
“你现在眼睛里就和最开始一样，没有情绪。”珍珠说，“是不是只有在我说北音的时候你才会有那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