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哭。
爱她的人替她哭了。
“小丫头,这样没有必要。”庞彷道,“我们离开吧。”
他说:“世子既已布防,裘真的死是早晚的事。你不必搅进来。”
旁余等人没说话,意思却是赞同的。
莫杨道:“这边我会替你等着。裘真不死,我也绝不罢休。”
可小河只是摇头。
众人都叹气。
小河离开时,庞彷非要跟着她。
“搁你一人我不放心!”
伙同着炸了怀德天牢的唐德,是被通缉的身份,要隐藏在莫杨身边保平安。他表示他也要静待裘真“嗝儿屁”,“就等着老子光复原职的那天!”
莫杨:“我这半年都在姚都,走也不会走太远,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要记得舅舅是你的靠山。”
小河笑,“知道啦!”
顺儿抱着小河,“我们家小丫头天上地下最美丽!”
小河:“哪有,最多也就比你美个十万八千里吧。”
“……我说错了,天下地下你最丑。”
“哈哈。小气!”
回程的路上,小河很沉默。庞彷的胃口,连鼎泰楼珍馐也喂不饱,路上买了串糖葫芦,勤劳地往自己纱笠后面塞。
“庞彷。”
纱笠下,小河突然叫他。
“嗯?”
庞彷用鼻音回答。
“天问阵法,当真只有裘真才能开启吗?”
庞彷差点吞下一颗,“咳——咳!你,干嘛问,咳,问——”
“我怕有变故。”
庞彷理顺气,“天问认主,我看蜀西的卷宗里是这么写的。反正当年的天问,便是以客君的血混着颜料写的阵法。这边这个是吗?”
小河想到裘真断臂后的话。
“他说天问阵不能缺了他。”
“那就该是了,只有他能开启。”庞彷大嚼特嚼,“不过我一直觉得奇怪。天问阵法,对承阵者的要求极高,虽然很多卷宗都被烧毁,具体是什么要求不可考。但你看看客君,本身是就是祭司支脉的天才,天赋灵力一等一,但纵使这样,也得自幼闭关,倾月落宫之力密训三十年,才能勉强担得起天问。而且听说连他也遭了反噬,衰老速度远超常人。这裘真……是什么个本事?真能受得起?”
庞彷唔唔吞咽,“我总觉得这个天问,和卷宗里的有些不一……”
“庞彷。”
“咋?”
“我问你个问题。”
“说。”
“……”
“你说啊。”
“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最讨厌人话说一半!不行不行!你问!你必须问!”
此时已到简阳里巷口,小河几步往前,也不理会庞彷的追问,径直到了院前,推门进去。
看到花坛那里,那个背对她的人时,她小惊讶了一下。
“怎么这么早?”
姚昱也不回头,“出了点事,懒得心烦,来你这儿坐坐。”
“怎么了?”小河挽开纱笠走过去,“出什么变故了?”
“别紧张。就是姚帝知道裘真的事儿了。”他提壶浇花,冷哼,“也不知道病成那样了,怎么还能折腾出事儿,真是小瞧他了。”
姚昱寻凳子坐下。
“他非要找到裘真,可现在谁找得着?我父王顾及他,回府里就一直催逼我。可我是巴不得裘真死在路上,自然也就应个嘴上功夫,出来闲……嗯?找谁?”
小河回头,正看见庞彷和世子,一门里一门外,两厢对望。
庞彷先反应过来。
他捭开纱,大道“世子殿下”,恭诚行了个礼。
姚昱“啊——”了一声。
“庞彷?”
庞彷连连点头。
姚昱:“是听杨先生说你要来。但你这是……”
“庞彷要住这儿,我是来让他们安排个房间的。”小河往门口走,“不过既然你在这儿,就交给你了。我们再去晃一圈儿。”
姚昱不高兴。
“你也别成天地走。我交代的可是你和天翎他们一起失踪了。你要是被盯上,是咱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