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得这么凋敝?
“老爷。”一个褐衣老仆,从门外跑来,“贵妃娘娘到了。”
莫尚书点头,“都跪下吧。”
一众仆从,按品级大小,从前到后排开,渐次跪地。小河这才发现,莫府里,竟没有家眷。眼前不过一堆丫鬟小厮侍卫,可妻子儿女什么的,却一个没有。
小河不禁又看一眼莫尚书。
怎么搞得这么凋敝??
打最前的,便是小河与他。小河想他腿不方便,也只好凑近。
“我扶着您跪……”
她刚要碰着人,莫尚书的拐杖,立刻挥了过来。速度还挺快,落到手上疼得很,小河没忍住哼唧了一声。
莫尚书轻道:“没事。”
……你当然没事,我有事!
青鸟过来,扶着莫尚书跪了地。小河也就势跪下。
膝盖刚落稳,大门口,就进来个墨蓝衣装的白嫩老人家。
老人家尖着嗓子,“贵妃娘娘到!”
所有人,立时额贴地,呼“贵妃娘娘千岁”。
呼完,那头就静了。
白嫩老人家,估计是内官,也没说要大家起身。
时间嘀嗒走,院里静悄悄。
什么情况?
“府里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
一道清越之声,终于从前方响起。
这声音……怎么说呢?
似细刃切金箔,利落,且贵。
像个贵妃。
贵妃莫霏问:“莫迴你是真没再娶亲吗?”
小河一愣,莫霏……是直呼了莫尚书的名字?
莫尚书莫迴道:“回娘娘,未曾。”
“……呵。”莫霏声里一笑,“早些年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忠贞不二?”
小河登时顿悟。
这父女关系,有很大问题啊!
“贵妃娘娘……”那位白嫩内官的声音再起,语气里,似有点劝的意思。
莫霏默了默。
“起吧。”她道。
众人起身。这次,小河没再自作多情去扶莫迴。反倒在青鸟扶莫迴时,借机,偷偷打量莫霏。
哪知一眼过去,莫霏也正在看她。
莫霏人如其声,有金刀一般的华美。妆容利落到眼尾唇尖,眼神更是穿金透玉。
而那眼神,撅住小河,给了她相当的压迫感。
小河立时垂头。
心中叫苦。
今天不好应付了。
“娘娘请随我去前厅。小河,你也来。”
仆从散去,莫迴领路,一步一顿,带宫人和她们,去了前厅。
莫霏落主座,小河莫迴入客座。留得的侍从,仅那内官与青鸟。
青鸟布茶,屋里寂静。
莫霏忽道:“小河?”
小河立时直身,微颔首,应:“贵妃娘娘。”
“过来,我看看。”
小河走到莫霏身前,下巴一紧,是被莫霏扬了起来。
莫霏很快移了指尖。
“这常年拿脑门子对人的模样,倒有几分像她。”
这该是说的莫雪。
问题是,听起来不太友善。
难道莫霏和莫雪关系并不好?
还是……她在怀疑她?
小河脑子里正思来想去,便又听莫霏问了句:“怎么找着她的?”
莫霏眼目落莫迴,见他饮了一口茶后,才悠悠回答:“天意吧。家仆说在姚都,遇见了和小雪一模一样的人。我找去,见了她,便觉得一定是了。年岁是相符的,经历也不差。最重要的是这样貌。难道你不觉得,她与小雪,当真是一模一样吗?”
莫霏瞥小河一眼。
“还行吧。”
“只是……”
而后,莫霏撑了下颌,对上莫迴。
“当年仵作呈上的文书里,可没验出来莫雪曾经生育,不是吗?”
莫霏盯紧莫迴。
莫迴还是边饮茶边道:“当年小雪腹部中刀,又被大火烧得彻底,验不出来,也很正常。”
小河本来还干站着,一听这话,陡然激灵了。
腹部中刀?!
什么意思???
只听莫霏道:“瞧你这话说的,当年莫府、姚宫、刑部,三方合力查此一案,动用的,也都是最精良的人才,怎么能说查不出来是正常的?说到这个,我本来还想找当年那个仵作来问问,哪知竟然找不着了。你说……他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