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已经准备好接受声讨了。
“顺儿给你备的。”
莫杨提起脚边一挂食盒,“她说你之前在鼎泰楼,逢着这些小食,总爱多吃几口。说清风宴无趣,给你送些点缀。”
小河愣住。
莫杨打开食盒,摆了桌,又道:
“商队我给你留着,你随时想走,随时告诉我,但最好提前些,总该有个准备。”
“我最近要等一趟生意,一直都在姚都,但凡有个什么事,你就让陆尔来找我。我门路总是比你们多……”
“杨先生。”
小河叫停莫杨。
莫杨:“?”
“对不起。”
莫杨安静了。
小河很难耐。
这人不问缘由,不究细责,还偏偏一来,就好一通理解包容照料。
让人好生不安。
“杨先生,您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但就如我信上所写……”
“小河。”
“啊?”
“我没有想问你原因。”
小河凝住。
“你不想说的,我就不问。你不善说谎,也不必勉强。”莫杨想想还好笑,“你那信满打两张,可通篇所言,也不过‘不信’二字。”
小河面似尴尬,莫杨又道:“我三十有六,早已过了因他人变换自己心境的年纪。你有你的考虑,我全然能够理解。但我既然决定了要顾你,便会顾你到底。不论你信或不信。”
“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真的把我当舅舅。”
“我在等那天,不管它来或不来。”
“只是……”他说,“安全。你的安全。”
他道:“别惹事儿。但你多半会惹事儿。那就要记得,出了事儿,来找我。舅舅替你摆平。”
小河那眼睛啊,感动得摇摇晃晃的。
莫杨只是笑笑。
“那么,吃糕点了不?”
糕点没吃几口,青鸟就来了。
气势汹汹的,直接拉走了小河。
莫杨:“诶诶诶!”
青鸟瞪回去。
莫杨立马:“拉拉拉!”
小河被她拽进闺房,哼哼哧哧一番倒饬,就又丢进了马车。
“我不会作诗!”小河怒斥。
“那就坐那儿当个花瓶!”
小河龇牙,“我是你主子!”
“那你就有点主子的样子!”
马车晃晃悠悠,载着愤愤不平的小河,还有青鸟,又往清风宴去了。
所幸,诗酒会散了!
“千花宴正在举行。”青鸟平静看她。
小河咬牙,“还有些什么玩意儿?”
“百素席,蹴鞠赛,河灯会,浮笺池……只要您想,应有尽有啊!”
小河恨恨,“敌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青鸟拉着她主子去了。
千花宴的花,都在月照寺里。
五颜六色,五光十色,五花八门,简直扰僧门重地清净!
小河躲在花丛里,左躲右闪避让着丛缝里,青鸟的身影。
好半晌,找不到她的青鸟,终于出了这片小天地。小河往花丛里一躺,一股冲香扑腾,直叫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的,来都来了嘛,够给面子了。青鸟还非要拉着她,到处往人堆里凑。
这不,小河摸摸袖口,掏出来几块名牒。
张吴马侯王的……她早几年怎么没发现,自己有做这香饽饽的潜质?
只是几分为她来?几分为莫家来?
不好说。
小河抛了名牒,手枕头,闭上眼。
这几天夜夜担心陆尔的,她也没睡好……
“这,这是哪儿啊?”
小河耳朵立起,这声音……?
“我的密码轮在哪儿?”
展颜!
小河登时趴起,往花丛外窥视!
“姑娘莫急。东西就在房中,你且与我来。”
一个灰衣小僧,还有展颜,正往这院一个偏房里走。那小僧,竟还握着展颜上臂,颇有拉扯之意!
我擦?!
我擦擦擦擦擦?!
小僧心中正是窃喜。
姑娘貌美,却目不能视,此地偏远,声不能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