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此时,林桐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人,正是那凌云仙子。还是方才马车上那打扮,也还戴着面纱。那凌云仙子抬了抬手让林桐坐下,又叫来了马钱子,着人将这桌吃的抬到院里,让小石头和哑巴坐到院子里。
林桐见她还算和气,便渐渐放下了戒备。
小丫头看了茶,便退了出去。屋里单只剩下她二人。
“姑娘姓林?”
“是。”
“双木林?”
“是。我姓林,单名一个桐字。”
“今日这样请了姑娘过来,十分唐突。我只觉与姑娘十分投缘。我着人打听过,听说姑娘是三个月前到的无月城,一直住在南村。”
林桐笑了笑,心道,我与她素未相识,哪来的投缘之说,且听她下面如何说。
“姑娘是哪里人呢?”
“我也只是一介的平民,逃荒至此,机缘之下到了南村,幸得遇到好心人收留,才活到现在。”
凌云仙子见她说的滴水不漏,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两人说了会儿家常话。这里林桐并不想多做停留。
忽然,听那凌云仙子道,“我有一朋友,与你长得十分相似,也不能说是相似,应该说那面容是镜中照出一般。我方才在人群中见了你,还以为你就是她。眼下与你一见,我才知道,不过是长得极为相似罢了!”
林桐心下咯噔,莫非她说的正是赵老四认识的那名女子。
“仙子的那位朋友与我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别叫我仙子,可以唤我作珺妍!”原来凌云仙子,只是她得了万国花魁后,大家给她起的名号,凌云二字,可见她的舞技,给人一种浮于云端之感。
“不瞒你说,我那朋友患有隐疾,不似你这般康健。她那性子,也不似你这般的沉。”
“你那位朋友如今在哪里?既然长得与我相似,我也好奇想见见。”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与她分别已有一段时日,音讯全无。当初只听得她说要跟了谁走,想是浪迹天涯,芳踪难寻。”
林桐不觉有些惋惜。
“林姑娘,今日与你一见,也算是解了我这许久以来的思念。”说着,给了林桐一个包袱。
“这些赠与林姑娘,算是我俩的缘分。”林桐一见是银两,便推辞不受。
“我也不端着,你们住在南村,又还有个孩子需要照应,这些正好是你们需要的,你别推辞,收下便是。”
林桐只得道了谢。
“林姑娘,若赏脸,待会儿,我登台,您给我叫个好。”
林桐这里道了谢,拿了包袱,正要出门。只听见那珺妍叫住了她。停顿了一下,她才说道,“林姑娘,这无月城虽然是富贵之地,但您一看便不像是那求财之人,如若哪日得了方便,还是找个清静的所在安家才是。”
林桐颔了首,和哑巴他们一起出了院落。小石头终究是小孩儿心性,得了好些吃食、物件儿,连带着那马钱子也看着顺眼了。马钱子只送他们三人出了巷子,便回去了,全程丝毫不提昨日之事,仿佛与他们是初次见面。
林桐入了人群,只顾着抱紧了包袱,生怕给人扒了去,台上的戏码也看得不慎细致。小石头坐在哑巴肩上,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时不时还往哑巴嘴里塞点心。哑巴今日也少有的高兴,林桐很少见他面露笑容。只因他脸上的伤疤笑起来十分突兀。
“哇!珠玉坊的头牌,珊瑚!”
只见一女子遍身绫罗,任由一头长发披落下来。她怀抱着琵琶,且弹且唱。一曲过后,琵琶交由了身边的琴师,那琴师接过琵琶,接着演奏。那珊瑚就着这琴声翩翩起舞,舞到酣处,衣裙飘摆,上面点缀的挂饰,随着她的旋转,让人眼花缭乱。台下的人不禁叫好连连。
她越转越快,慢慢地一件衣裙飘落了下来。里面又是一件琳琅满目的衣裙。就这样,她的一段舞,一共穿了五件衣裙。最后那一舞,薄纱轻盈,宛若惊鸿。
一舞罢,台下人声鼎沸。小石头跟着手舞足蹈。林桐也是啧啧称奇。
这时候,人群突然安静来了下来。
“是凌云仙子!”
她慢慢地走上台,身后的小丫头打开了箱子,在台上支起了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个托盘。那架子看上去并不结实,托盘却是用足金打造的。就在那小丫头搭建舞架时,林桐突然抬眼看见,正席的看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看台虽不大,但只坐了他一人。是个男子,约莫三十好几。穿着平常地衣服,端坐在上面,也看不出喜怒,也不见他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