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王二奎拎着着自家的米缸回了家,发现母亲已经咽气了,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王二奎只能把自家的床拆了,打了一口棺材,用家里的破絮把母亲敛了,一个人哭着将母亲葬在了后山。回到家里,对着那口缸,王二奎越想越悲,越想越忿恨,如果不是那吴大力,自己的母亲不会死前连一口汤都没喝上。母亲死不瞑目。王二奎躺在地上,眼睛睁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城里状告吴大力就是无头尸案的凶手。很快,白家就判下来了。王二奎回到家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过两天就是吴大力行刑的日子了。王二奎这两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一听说吴大力要死了,他不知怎么的,一定要去看看。披头散发的,他就进了城。
“我的天哪!无……无头尸。又有无头尸了!”
今天,城里又出现了一具无头尸,还正好在中央大街上。小孩子都被大人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女人们也不敢出来看那惨状。娄昭年领了几个人赶紧将尸体抬走了,又清扫了路面。
这下子,娄昭年面上有点挂不住了。才结了案子,这没两天,又出来一具无头尸。明眼人都知道他抓错了人。这可怎么办?
王二奎本来在街上走着,突然来了两个白府的差人,架住他就走。他刚要说话就被人狠扇了两嘴巴,立马就满嘴是血,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第二天,王二奎和吴大力同时被押送到了城门口。原来,那吴大力又反告王二奎是凶手,杀了人故意嫁祸给自己。娄昭年正愁下不来台,正好,这二人都是凶手。
刑场之上,王二奎和吴大力跪着,临到行刑了,二人的头都被按在了案板上。两人头对着头。
“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我本无此意,只因你随意的一句话,我那口缸无人问津。只有卖了那缸,我才能在我母亲死前奉上一碗汤。缸没卖成,我母亲当天夜里就走了。你说我能去怪谁?”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是这样!是这样!”
王二奎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手起刀落,二人就这样了却了此生。当天夜里,无月城狂风大作。有人说,那是冤死鬼的哭声。
今夜,白府的望月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人背着手,一人垂着头。
“娄昭年就是这样处理这事的?”
“是的,主上!”
“哈哈!他还真是个人才!你说呢,陆渊?”
“是个蠢材!主上,我没约束好手下的人,明日娄昭年就会辞了官,去外游历。”
“听说你很喜欢云霞阁的珺妍是么?”
“一个舞姬,会跳点儿舞,属下只是看舞,谁人跳的不打紧!”
“你别紧张,只是问问,我看这些年你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主上,这次我们?”
“是的,这事与我无关?我白家始终还是那样,永不插手,永不出城!”
白府,在这无月城中是个特殊的所在。它不同于普通的府院,而像是一座城中之城。一进到无月城,你就能看见城中央最高的那座楼,也是最神秘的楼。
第22章 瞳中术
“天哪!苏家人进城了!”
“哪个苏家人?”
“还能有哪个苏家?”
“可不是,苏家二公子无故在城里被害,还不是全尸,可不是要进城讨要个说法么!”
“那不是都已经结案了么!”
“谁知道呢!”
“苏家只剩下二公子掌舵了,眼下二公子都不在了,苏家哪里还有人啊?”
这里大家正说着,只见一队人马进了城。为首的是一顶八人抬着的轿舆,上面端坐着一男子。那人看上去二十又几,手里拿着折扇,眼里精光外露,身上的衣服甚是华贵,一看就是海外出产的料子,白日里看着有些晃眼。他的小童始终紧紧地贴着轿子,不断地撒着鲜花,香风吹了一路。那男子坐在上面怡然自得,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路旁的人见了只觉这人的排场不但俗,而且腻味。
“这人谁呀?弄了一路!”
“什么呀这是,这是苏家现在主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