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兮愤慨的说完,便朝苏府大门走去。
莫千带着小狸跟了上去,灼华无奈,也只得跟着过去。
“我们是苏公子的朋友,偶然听闻公子离世,前来祭拜。”风落兮温婉有礼的对着身披麻布孝衣的门童说道。
那门童正在悲痛之中,听闻是自家公子的朋友,也没多想,便进去禀了老爷夫人,不一会儿又出来请他们进去。
沿路花园楼阁皆已挂上了白布,直穿过正院,便是正厅所在。风落兮远远的就听见众人啼哭的声音。走近了些,又看见正厅外的两侧摆满了花圈灵幡,正厅里面摆放着醒目的黑棺,黑棺旁有一老妇人扒着棺材大声啕哭,妇人身后站着一老头,不停的用袖口擦拭着眼泪。黑棺前摆着香烛等物,下方还有一熊熊燃烧纸钱的铜盆,屋内两侧跪满了人,尽都掩面哭泣。
可众多人中,却并不见那个女子的身影。
风落兮因身份原因,未敢上前祭拜,怕折了男子阴寿,只好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莫千立马会意,先前一步取了一炷香,再油灯上点燃后插在香炉里。小狸见了,也照着莫千的样子上了香,烧了纸。
“苏老爷,苏夫人。”风落兮趁打招呼的时候,瞥眼扫了棺材里面躺着的苏珞。
面色比昨天见到他时更加苍白,眼窝里一团青黑,虽然身体已被擦拭干净,可七窍里还是有黑血流出的痕迹。
中毒。
那苏氏老夫妇正处于异常的悲恸中,只听有儿子的朋友来访,也没心思猜测着朋友的真伪,见了风落兮,那苏老夫人便爬在她的肩上,一个劲儿的哭啼。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苏老爷见妻子行为有些失礼,便上前将其拉开,并让丫鬟扶往偏厅休息。
“若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苏老爷亦将几人请去前厅小坐。
“无妨。”风落兮摆手。
“听门童说几位是犬子的朋友?”苏老爷坐了上座,整理了下前襟。
风落兮看了眼其他几人,回道:“正是。昨夜我们同公子和夫人还在灯会闲聊,却不曾想到今日竟已是天人永隔。”
听到这话,苏老爷不住的叹气,而苏老夫人也不停的抹着眼泪。
风落兮四处瞧了瞧,问道:“公子逝世,少夫人恐怕也很是伤心,不知她人可安好?”
苏夫人强忍着哽咽,回道:“儿媳亦是伤心欲绝,一口闷气积在心中无法散出,晕了过去,如今正在房中休息。”
“我欲前去探望她,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当然。”两夫妻异口同声,“既是朋友,还望姑娘替我二人多多开导她,我们已经失去了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媳了。”
得了应允,风落兮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沈曼青的房里。
屋里除了一个陪侍的小丫鬟之外,没有其他人。
沈曼青见有人来了,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却在挣扎中连续不停的咳嗽,又只得躺了回去。
“是你?”虽然隔着床帘,可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风落兮。
“现在可好些?”风落兮仔细观察着屋内,并没有奇怪的地方,眼前的女子也并不是妖魔。
沈曼青勉强笑了笑,道:“如何能好?”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沈曼青翻身仰躺着,泪水珠儿似的一粒一粒的从眼角滚落,“妹妹可有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
风落兮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个了,虽有疑惑却也如实作答:“未曾。”
沈曼青苦涩一笑:“那也怪不得妹妹你不能感受到我心中所痛了。”
见她痛苦的样子,风落兮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心中疑虑问出了口:“刚才我无意间看到你相公的遗容,他貌似是中毒而死。”
“你说什么?”沈曼青惊得坐了起来。
风落兮猜到她会表现得不知道,可看她惊讶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不是她?
“你难道没有看过你丈夫死了之后的容貌吗?”风落兮仔细观察着沈曼青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七窍里还残留着血迹,是典型的中毒而死。”
“啊——”沈曼青突然崩溃得大叫一声,她蜷缩起身体,双手捂着脸,痛苦得嘶声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