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袍泽_作者:水木糖籽(111)

2019-04-01 水木糖籽

  “也是,蹇丙将军为秦国浴血作战,建功立业,父侯心疼他们一家是应当的。”世子圉咬咬牙,接着道,“按理来说,怀孕生子一年也就够了,为何三年过去了,还不见将军回来?”

  终于问道点子上了,任好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噢,这位蹇丙将军好福气,他有两位夫人,这位刚生了,那位又怀上了。”任好忍着笑,“毕竟是他家宅内事,这样的事情孤也不好插手,孤就算操心,也只能操心你们夫妇俩——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给孤添一个大外孙呢?”

  “父侯……父侯说的是,子圉会放在心上的。”

  世子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明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只能点头附和。自己如今在秦国为质子,稍微一个差错都可能成为两国争斗的借口,而他更是容易被当作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对于秦国而言,他什么都算不上,对于晋国而言,世子没了可以再立一个,但父侯绝对不会因为他这个儿子,让对手牵着鼻子走。

  前头突然出现了一只野兔,任好连忙追了过去,世子圉正在发呆,没有跟上前。任好搭弓拉箭,一下子就射中了。

  第32章 只身犯险,迁徙陆浑

  戎族的陆浑部好战,屡次在边境挑事,任好忍了许久,这次下定决心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任好点了仲行带兵,担心他鲁莽冲动,又指了百里视和杨孙为副将随行。

  江谷令对此表示气愤,一路都没给他二人好脸色,回到营中更是不跟他们说话。仲行粗心大意,军情当前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不满,冯琦看不下去,将他拉出去说话。

  冯琦劝道:“都是战场上的兄弟,摆几个脸色已经足够,你也别太过分了。”

  江谷令不满,满腹牢骚地道:“咱们才是仲行将军军中的副将,他们原本一个是奄息将军军中的,一个是针虎将军军中的,凭什么一来就压咱们一头,咱们反而成了左右先锋?”

  见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兵士,冯琦连忙止住他的话:“你这话不对,我们是征伐陆浑部的大军,不是什么咱们军他们军,你要分清楚。”

  江谷令不耐烦地一甩手,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你就是胆子小,我才不信你心里没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参军打仗又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冯琦跟在他身后,故意嘟囔给他听。

  江谷令停住脚步,回头怒目而视,严肃道:“对,我江谷令不比你冯琦,你们家大业大,兄弟又多,自然不在乎这些。而我不一样,我们家就我一个。”

  冯琦也严肃起来:“你说要建功立业,前锋打头阵最适合建功立业,给了你最好的机会却不知珍惜,反而在这发牢骚,你这不是为了军功,是嫉妒百里视和杨孙。”

  “我嫉妒?”江谷令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冯琦,“现在连你都不理解我了?”

  冯琦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正因为我理解你、拿你当兄弟才好言提醒,不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而忘记你是谁、应该做什么!”

  江谷令眼中燃起一团火,他克制住拔剑的冲动,勉强才从牙齿缝里咬出一句话:“好,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我不跟你计较,也请你以后不要管我,咱们各走各的路。”

  冯琦憋着一口气,不想再劝,转身离开,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江谷令离开的背影,多年的兄弟头次吵了架,酸的苦的涩的一并涌上来。他担心江谷令一时冲动误入歧途,可眼下当面闹开,自己又没错,总是拉不下面子首先低头。

  没等他们缓和过劲来,陆浑部人先行发力,当夜便偷袭秦军的营帐,烧了秦军一半的粮草。最要紧的,他们误打误撞进了军医的营帐,把草药什么的毁了一大半,几位军医都伤着了。可气的是,他们闹完了就跑,还没等众人救完火来收拾他们,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只抓到一名伪装成秦军的陆浑奸细。还未首战便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谓是出师不利。

  听杨孙回禀完军中的情况,仲行问道:“那个奸细呢?他怎么说?”

  那人是百里视亲自提审的,上前回禀道:“问清楚了,他说是看到两位将军吵架便多留意了一番,其中一位当值的喝了些酒,他觉得有机可乘,便回去跟陆浑部的首领报信,这才趁夜偷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