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顺利通过树林,并以此为后盾,百里视意识到此事不简单,猜测道:“王官城中只怕已有晋军在等着咱们了。”
任好再下一道命令:“大军即将暴露在王官城门之下,全军警戒,不可轻敌。”
晋军得到消息,先且居率领将士赶赴王官,他知道秦国迟早会来,却没料到秦侯如此勇毅果决,破釜沉舟自断后路。本想着守城不攻,又实在忍不住对秦侯嬴任好的好奇,一个放松警惕就出了城。
任好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亲自上阵迎战。先且居本是武将出身,他的功夫自然在任好之上,此番出战本就是好奇,想亲自会一会秦侯。于是两人各自单枪匹马出战,其余人等皆按兵不动。
二人上来就打,以刀枪寒暄,任好用□□,先且居亦使□□。任好的武艺是从小跟着师傅学的,后来上过几次战场,又跟着各位将军练习,单凭武术功夫,也可称得上有所造诣。但眼前的先且居是久经沙场的三军统帅,跟他比起来,任好的实战经验就没那么丰富了,加之晋国枪法与秦国枪法招式差异较大,任好的应对显然不如先且居自如。
先且居充分利用晋国枪法灵活多变的特征,上下左右前后出击,绕得任好手忙脚乱,只顾着防御。任好也不着急,尽可能贴身应对以节省体力,待到一个回合结束的空隙,任好忽然发动攻击。秦国枪法招式干脆有力,一□□过去便是扎实的一个洞,又深又直的路径,绝不拖泥带水。先且居若要躲避,必得侧身或是后退,任好提前判断他躲闪的方向,发动下一次进攻。
二人你攻我防,你守我打,几十招下来,先且居逐渐摸清了秦国枪法的套路和任好的出招习惯。
任好逐渐不敌,百里视见状,一夹马腹上阵帮忙。
先且居松开压着任好的力道,转身挑开百里视的□□,有些生气:“说好单挑,为何变卦?”
百里视步步紧逼,厚着脸皮道:“谁跟你说好单挑了?”
先且居以为他们如此行为就是为着逼大军出城,只得以一人之力迎战二人,一面找机会退回城去。只要大军不出城,耗上秦军一段日子,届时他们自会溃败而逃。
任好和百里视一边一个打得兴起,忽然一根羽箭射过来,穿过二人中间的缝隙,直朝先且居胸口而去。先且居一闪,羽箭擦着先且居的胳膊而过,划了一道小口子。
先且居中了招,气急败坏地道:“堂堂秦侯,明着打不过就使诈,枉称仁义!”
任好也不解释,□□往背后一背,威风凛凛地假客气:“承让。”
先且居并不上当,趁着松劲的当口转身就跑,随后城门紧闭,任秦军再三叫阵,再无人应答。
直到夜幕降临,看来今日是打不成了,想到众人身上都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蹇丙怕军心不稳,过来与百里视商量对策:
“晋军闭门不出,还望将军请示君侯,是否攻城?”
任好跨步进来,还没站定就接话:“攻,为何不攻?把所有器械都用上,集中攻打一处,务必破开一道口子来。”
蹇丙得令,赶着下去布置。王官城墙又厚又坚硬,一般的方法很难攻破,饶是他们这些年改进了攻城器械和方式,也很难在三日之内攻破此门。晋军打定主意不出来,既如此,君侯下令攻城的用意在哪里呢?百里视不知君侯计策究竟为何,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任好在地图前站定:“孟明,想问什么就问吧。”
“君侯,末将不明白,为何拼上秦国耍无赖的名声,也要刺伤先且居?那点小伤口并不致命呀。”
任好随口接道:“蹇丙的箭上有东西。”
百里视眉头一扯,君侯向来讲究忠信仁义,即便说兵不厌诈,可阵前挑战便得堂堂正正,为何要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接对君侯说。
任好瞥了一眼,瞧他喉咙里咽来咽去不知道在吞什么,笑道:“你放心,不是致命的毒物,晋国的军医随便就能治好。”
“那为何?”
点到为止,任好不说了。
百里视只好换一个问题:“末将还有一问,既然明知强攻不行,为何还要做?”
“攻城只是造势,孤真正的用意并不在此。”任好在王官城内画了一个圈,“不瞒你说,孤的人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