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原是有些怕的,但想着,这是我夫君之物,也就不怕了。”姬尚格低头回答,这样的话说出口,叫她有些羞涩。
任好将她的下巴抬起,叫她看着自己:“你记住,男人的佩剑,只有他自己可以动。”
新婚之夜便叫夫君怪罪,姬尚格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委屈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见她这幅模样,任好有些心软,话音一转道:“不过孤的佩剑,今后特许你拿,你可要替孤看好了。”
“此话当真?”尚格抬头看着他,眼眶里亮晶晶的,差点要哭。
“天子的话一言九鼎,孤是诸侯,一言七鼎总担得。”任好笑着看她,这个夫人倒是有趣,胆小害羞,跟秦国霸道倔强的女子好像不太一样。
姬尚格呆呆地看着任好,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勾人得很,晃神间,她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秦国的君侯。都说秦人好舞刀弄剑,脾气也大,嫁过来之前她还很担心,怕自己的夫君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人,如今看来,竟是她想错了。
任好怕她哭,故作严肃道:“今日新婚,不许哭。”
“妾身失礼了。”姬尚格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收回去,换一副笑吟吟的面孔看着他,又觉得这样直视君侯似乎放肆了些,连忙低下头。
“你怕孤?”担心吓着他,任好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听起来多了几分阴沉。
“没有没有,妾身不怕的。”姬尚格连连摆手,身子却不自主地后退。
任好一把捞住她,故意离得很近,女子身上很香,衬得自己满身的酒气是那么的污浊,任好不满地瘪瘪嘴:“替孤更衣吧。”
姬尚格噗嗤一笑,这个家伙,居然也会不好意思。她的手轻轻地搭上任好的腰身,解下腰带,又覆上他宽阔的肩膀,褪下厚重的婚服,按他坐下,替他松了冠带,打散头发。然后取出一套柔软的中衣,看到他结实的后背,姬尚格有些红脸,半闭着眼给他穿上,指腹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有些犹疑,后不知怎么突然的就想通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任好喝了酒,本来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会竟感觉挺舒服,便也由得她服侍,叫起身就起身,叫抬手就抬手。虽说他平日里不大上心女人的事,但毕竟是男人,瞧着姬尚格的眼睛渐渐发红发热,还没等她替自己系好中衣的带子,便一把将她压倒在床边,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别系了,省得一会麻烦。”
姬尚格听出她的意思,也不反抗,老老实实地闭上眼,只是在任好粗鲁地扯掉她的衣裳时,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早知道就不对他这么温柔了。
第7章 晋奴入秦,五羖大夫
君侯娶君夫人,秦国万民同庆,二人一同祭祀过宗庙以后,秦宫的宴席摆了三日。任好忙于应对新夫人和晋国使臣,婚礼结束后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公子絷和赢支打理。
这日,二人将婚礼所有用度清点完毕,前来向任好回话。
公子絷道:“禀君侯,婚礼用银九千金,招待晋国使臣及宾客用银六千金,再加上一些其他开销,共花费一万八千金,账目如何清点,还请君侯示下。”
任好揉揉脑袋,这几日酒喝得有些多,又有些累,懒懒地道:“这些小事子显做了便是,不用一一来问孤。”
公子絷领命,赢支回话:“臣奉命接管晋国送嫁队伍事宜,清点陪嫁等侍从及物项,旁的都好说,只是媵侍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奴隶。”
任好笑笑:“不过一个奴隶,少了便少了吧。”
赢支将名帖摆到秦侯面前,认真道:“其他人都不重要,唯有这个人,君侯非将他追回来不可。”
“喔?他是谁?”
“百里奚。”
任好还未说什么,公子絷先惊呼起来:“百里奚!可是前虞国大夫百里奚?”
赢支点点头:“正是。”
百里奚此人,任好也有所耳闻,虞国上下其他人还罢了,唯有宫之奇和百里奚,有治世之大才,当日晋国向虞国借道,虞侯不听二人谏言,方才有了后来的虞国被灭,此二人随虞侯一道为晋国所俘,百里奚也就成了亡国之臣。
对于百里奚出现在媵侍名单中,任好感到十分奇怪:“晋侯不是想留他做官吗?为何如今成了陪嫁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