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时三个人的手机差不多同一时间响了一下,是黄老师群发的短信,说是这礼拜的课也取消了,没说原因,凌寒对着手机屏幕发了几秒呆,感觉难得的好心情瞬间就被吹了个七零八落。
“别想那么多了,可能黄老师真的有事,等下周我们去上课了再摸摸情况。”尤溪说。
凌寒点点头,她现在最希望的是自己认错人了,年初五晚上目睹的画面,只是两个陌生的路人。
然而不好的预感出错的几率往往更低,到了再下一周,黄翠的课仍旧没恢复,她直接以私人原因没时间继续课时为由停掉了凌寒他们的辅导课,从此以后,黄翠就跟个过客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凌寒他们的视线中,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尤溪从梁老师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黄翠的只言片语,说她离婚了,搬家了,有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不过始终是那个教学水平很高,又极富亲和力的好老师,依然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凌寒有时候会想,黄老师搬家了,是不是住进了她心心念念的市区里的大房子呢?她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认真工作努力生活以期挣出一个梦想中的家的?心愿达成,却物是人非的时候,又该以何种心情面对曾经心心念念倾注了无数期待的小窝?
黄老师那么乐观积极的人,凌寒相信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多花点时间,她一定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经营的好好的,跟以前一样,但是,已经留下的伤口,即使愈合了,是不是也能被彻底遗忘,跟不曾存在过一样?
第21章
再惨烈的战役也有结束的那一天。
才做完去年的真题没多久,大家就被乌泱泱推进了高考的考场,做着新鲜出炉的试题,不再是模拟演练,而是实打实的真战场。
估计之前大大小小的插曲已经超标了,凌寒这回高考还算安稳,除了小小的一个惊喜……大姨妈兴奋过了头,提前拜访想要感受一下一辈子一次的高考氛围。凌寒有些后悔没听韩湘湘的话提前吃药,还是自己大意了,竟忘了自己是吸意外体质,不能用常规思路去判断。好在大姨妈自知不打招呼便来已经够添乱了,因此整个考试期间表现得还算乖巧,没有给凌寒造成额外的负担。
三天的考试一结束,凌寒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高考完了就解脱了”这句话跟咒语似的从无数人口中说出过,伴随了他们整个校园生活,深信过怀疑过笑话过奉如圭臬过,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却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高考前一天和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或许只有当若干年之后拿来回忆时才会赋予不一样的意义,而在当下,它们只不过是三百六十五天中一个两个平凡的日子而已。
所谓解脱,就是把日子过成了被撕掉的日历,你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至少此刻,一切就跟撕下的那页纸似的,翻篇了。
每个人都迎来了自己的新篇章,正常发挥的像凌寒和尤溪分别考进了市里最好的两所大学;超常发挥的如王小胖何敏珍踩着线进了个一本,做梦都能偷着乐出声;中考时被自己老爹托了一把的韩湘湘没能将好运延续到高考,分数勉强够上个排名比较靠后的二本,好长一段时间,之前逮着凌寒就喜欢问长问短的陈老太见了她跟看到债主似的躲得远远的,凌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老太太这架势跟自己高考失利似的,也是有点可爱。
不管进了哪所大学,高考结束总归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凌寒尤溪他们又做不出撕教材那种透着浓浓中二风的庆贺行为,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当传家宝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亲手毁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毕业旅行这么一项活动比较有可操作性了,传统是传统了些,仪式感还是摆在那儿的。
尤溪牵头,叫了班上平时玩得好的同学,加上韩湘湘王小胖这些编外成员,浩浩荡荡凑出了个十几人的队伍,索性订了辆大巴到离海城不远的临海小岛来了个两日游。
按尤溪原本的设想,区区周边两日游是完全满足不了他的野心的,他最好来个西藏十日游什么的,奈何人一多做起决定就各种困难,这里不想去那里不方便,这周张三没空下周李四要割双眼皮,此外还有家里大人反对的,男同学女同学一起在外面过夜万一出事可怎么办?总之那几天尤溪为了确定行程整个人可谓是心力交瘁,最终在一干备选方案中选了这个貌似最无聊最没有吸引力却也是最方便实现说走就走的周边两日游,那也没辙,能去总比最后去不成要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