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抉择的天平中,杨夏至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自己,选择相信吴祐。
她偷偷摸摸改答案,整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作弊的感觉犹如做贼,那叫一个提心吊胆,惊心动魄。
心中默念:“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怕什么来什么,杨夏至心虚地往窗外一瞥,正好看见巡考的张伟。
杨夏至吓得赶紧掖好试卷,心惊肉跳地等待张伟走过去,哪料张伟驻足观察了一会儿,非但没走,还进来了,直直的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杨夏至脑袋当场死了机,不是吧,她就抄这么一回,就被张伟看见了,这概率小到可以去摸奖了。
怎么她就那么悲催,天生跟张伟犯冲呢?
张伟走到杨夏至身边。杨夏至心中惨叫:“完了,完了,英语成绩要作废了。“
不过,在杨夏至痛苦哀嚎之时,张伟的脚步没停下,越过往下杨夏至走到最后一排。
“睡什么睡?试卷还没写你就睡了,昨晚干什么去了!”张伟把坐在最后一排趴着睡觉的老哥提着耳朵拽起来。
之后,张伟从后门走了。
短短三两分钟,杨夏至品尝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手都有些抖了。
她在心里头狠狠吐槽了自己,至于吗,不就是一场小测验,就算被逮到又算个屁呀,瞧你那德行,没用。
好在尽管杨夏至内心世界跌宕起伏,但她面上丝毫不显,依然稳如老狗,要离得很近才能发现她指尖的细微颤动。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刚才其实慌得一批。
她把不一样的部分都照着吴祐的答案修改过来,舒了一口气,飞速地把答题卡还给吴祐。
吴祐伸胳膊接卡,两人的距离还差个二十公分,杨夏至本打算再往前递一下,岂料手还轻微颤抖,一个没拿住,答题卡掉了下来。
吴祐眼疾手快,修长的胳膊往前一伸,两指一捏,稳稳地夹住了答题卡,然后坐直身体。这套动作真是行云流水,经验老道。
有惊无险。
杨夏至舒了一口气,却瞥见吴祐朝她扯了扯嘴角,一分鄙夷,三分戏谑,他肯定看出来她刚才吓得连答题卡都拿不稳了。
杨夏至似乎听见了吴祐无声的取笑:“瞧你这怂样。”
杨夏至自知丢人,偏过脸去,不理会他。
经历一整天的兵慌马乱,考试总算告一段落,杨夏至回到教室,里头嘈杂不休,同学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考试.答案。
“杨姐,我要完了,英语作文没写完。”张思敏哀嚎着诉苦。
杨夏至心虚地瞥了眼吴祐,他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考试对他来说就是换个教室坐一天。
“我看别人的。”
“谁?”
杨夏至朝吴祐方向使了个眼色。
张思敏再度哀嚎:“我好惨啊,没跟祐哥分到一个考场上。祐哥,你觉得题难不难?”
吴祐收拾好东西,头也不抬地来了句:“简单的要死。”
张思敏:“……”
杨夏至:“……”
“你国庆有计划吗?”吴祐问杨夏至。
杨夏至摇摇头,她八成就是窝在家里,国庆节到哪都是人挤人,还不如待在家里头舒服。
最关键的是,她也没钱出去浪。
杨夏至看了眼吴祐,他来到了一个月,仍然没有被小县城的土俗粗野浸染,皮肤还是城里孩子的细腻光滑,每天还是精心打理他的头发,仍旧与这里的画风格格不入。
“你是要回你的家吧?”
吴祐点头,抬了抬手机:“假期我可能会联系你,记得看微信。”
第十八章
吴祐坐上了回程的火车,王秀丽得看店,走不开,没法来送他,正好也省得他想理由拒绝了。
一个人来,一个人回,简简单单,干干脆脆。
因国庆的缘故,客流量大,火车上极为拥挤,吴祐订票有些晚,只堪堪抢了张为数不多的坐票。
一上火车,他就有些头晕,对面的中年男人正打着韵律感极强的呼噜,一旁还有个抱着哭闹的熊孩子的妇女,真不知道在那孩子尖利而嘹亮的嗓门下,对面那货是怎么做到睡得死去活来的。
除此之外,由于空气不流通,有人吃泡面,有人脱鞋,有人吸烟,车厢里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味道,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