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转身回去,外间却传来马蹄之声,一眼望去,居然是唐晟。
唐晟下马,身后跟着流景,还有一名军医模样的人和几名穿着布衣的老妇人。
见到这架势,江月篱狐疑,问:“你这是……”
许是这事说来复杂,他又不喜言语。流景赶紧上前解释说:“回郡主,县衙没有仵作,少帅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这位是唐家军中任职的军医,从前巡防营也会接触一些案子,他曾跟京中仵作学过验尸,上回冯良才之案,便是他与少帅一起去查看的尸身。另外几位乃是城里有名的稳婆。”
“稳婆?”江月篱倒是一时情急,将这个给忘了,遂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唐晟别的没说,一伸手,从一副将手中接过一样东西,面色沉肃地递给江月篱。
仅从他递过来的东西,她便已看出应该是一道圣旨。她双手接过,展开一阅,方知原来在他离京前,皇伯父竟命了他处置白景迟处置不了的事。
何为处置不了的事?自然是与定南王府有关的一切事宜,圣旨上并未明言是保,还是防止他们犯事。
江月篱一笑,说:“既是如此,那就请吧!”
唐晟说:“不急。再等一人。”
江月篱不觉有些怀疑,他究竟还要等谁?想起那日在城门口有人对他说,驻军府有事请他回去,她竟然……
“好。”等就等,若他真是骗她,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心中有些负气,转身便朝里面走去。
唐晟也没跟上,只冷冰冰看着刚被她招进来做见证的几名百姓。这些人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长乐郡主在看完一道圣旨一样的东西后,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回去。也不知他们还应不应该留下。
没一会儿,人群后方又传来马蹄声,这回几乎所有人都迅速地让开了一条路。
只因有人认出来人是谁,一名百姓说:“啊!原来是当朝九皇子殿下啊!”
“谁?”又有好事者问。
那人因认得江胤,颇为骄傲道:“还能是谁?难不成你们忘了,大半年前是谁处置了庆城县那帮贪官污吏?当时这位九殿下可是与十殿下一起的。”
“啊!原来如此?”
……
江胤今日一起身便带着人出门去四处逛了,直到收到唐晟传来的消息才赶了回来。之前庆城县贪污一案虽是江玦主力查办,但问斩那日,他确实有现过身,许是这些人记性好,竟将他认了出来。
不觉无奈笑了笑,冲百姓点头示意。这才迈开脚步走进县衙。
唐晟本就等在门边,见他进来,躬身一礼,道:“九殿下。”
江胤好笑道:“你倒是上心,不过以阿篱那丫头多疑的性子,怕是误会你了吧?本王这就去替你解释。”
谁知唐晟道:“无妨。还请九殿下先处理案子。”
江胤随眼扫了一下,正色道:“验尸。”
江月篱自打看见江胤进来,便知自己错怪了唐晟,心中很是内疚,可这会儿有正事,也不好在这么多百姓面前拉拉扯扯,只得站到一边看九哥审案。
那名庆城军军医率先掀开白布,既是悬梁自尽,他第一处便检查了女子的脖颈,回话说:“九殿下,此女子的确是窒息而死,喉骨折断,面色青紫。不过,应该不是悬梁自尽,她颈项后方有交叠的绳索痕迹。应该是被人从后方勒住脖子,直到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