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看了唐晟一眼,呵呵笑说:“要本王喜欢他?替你说好话?也不是不行。让他练好酒量再上门提亲,否则本王可不会答应。”
这小子哪儿哪儿他都看着喜欢,唯一就是不太会饮酒。江正带了二十几年兵,可偏偏身边几个孩子,白羽有勇无谋,白景迟倒是机灵,但却手无缚鸡之力,能文不能武,没劲。自己儿子被爱妃教得也没一点儿男子气概。好不容易女儿看上个和他心意的人吧!居然不会饮酒。扫兴!真真扫兴。
江月篱正欲说不饮酒才好呢!
唐晟却先她一步,答应道:“末将领命。”
呵!还是个知情识趣的,看来对女儿确实挺用心,江正也不想再纠缠喝酒这件事,问:“可是城中之事有结果了?”
江月篱点头,说:“父王,别跟这儿站着呀!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别将母妃吵醒了。”
因此三人又去了东厅,坐下后,江月篱将此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江正听完,神色极为严肃,点头说:“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但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轻易呈报御前。毕竟尚不确定是否与太子有关,他这几年虽做了不少糊涂事,但怎么说也是国之储君。这样的罪名不可轻易往他身上加。”
遂又看了唐晟一眼,说:“谨之,此事若一旦坐实,只怕你唐家也必定会受到牵连。你可想清楚了如何应对?”
说实话,江正那日与他闲聊半日,真真是喜欢这小子的文韬武略,只怕朝中重臣子弟中无人能出其右。为了朝廷也好,为了女儿也罢,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看到他行差踏错。因此也不想掩饰什么,当做是提醒也好,或是提点也罢,这时候总要他自己有个态度。
唐晟似乎没有丝毫犹豫,说:“王爷,决定四年前便已做了。绝不后悔。”
“哦?”江正有些不明白,看看女儿,显然她好似也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唐晟似乎也不想隐瞒,起身整整戎装,跪下说:“四年前,末将被他利用,一时不查,替他灭口。事后偶遇十殿下,是他一语点醒末将。此后,十殿下约末将至他府中详谈。末将曾在十殿下面前立誓,此生绝不为太子所用。”
他平日言语甚少,但为表心迹也说了这么一通。
闻言,江正轻笑,一把扶起他说:“原来如此。那倒也不奇怪你为何会请命来庆城县了。亦宁那孩子啊!做事的确阴狠了些,但心却是颗好心。你毕竟与他同窗数载,以他的性子,肉麻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也只有私下提醒你一下,只望你莫要步你父亲后尘。”
闻言,唐晟微滞,犹豫道:“父亲他……”
江正指指他身后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说话,这才又叹了口气,说:“当初本王也好心提醒过文广兄。可他……你唐家自你祖父那一代开始便事事欲争上游。你姑母如此,你父亲也如此。不过文广兄多少还是受贵妃娘娘所累。这宫中争宠,手段过于毒辣,是回不了头的。当年她担心亦宁他母妃夺了圣上恩宠,做下那件糊涂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太子耳濡目染,又怎能学好?可你父亲毕竟是贵妃娘娘的亲哥哥,唐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文广兄也是逼于无奈啊!只望他知道此事之后,能及时收手吧!切莫再误了你的前程。”
唐晟恭敬地说:“是。末将待此事查明,便修书一封。”
江正看了一眼女儿,说:“若文广兄真能在你劝说之下止步,本王即便为了女儿也会替他去御前说几句好话的。”
官职、兵权能否保住,那都在皇兄一念之间。他能做的,只不过是保他不死。让自己女儿往后也不至于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