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这的的确确是个线索。若对方走的不是明道,确实是挺难查到。
钟伟离开后,江月篱一个人在马车里又坐了一阵,琢磨着这事定要尽快与唐晟和白景迟商议。指不定真能找到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过也不急在今日,想起还有几件东西要买,没过一会儿又回到了大街上。走着走着竟在前方一处店门外,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赶紧上前招呼道:“清韵兄。”
孟青韵似乎正在命人将刚采办好的物件搬上他那辆颇为简陋的骡车,听见声音转头来看,目光顿时染上几分意外之色,转身彬彬有礼,施礼道:“郡主。没想能在此处遇见你,真真是有缘呢!”
那日在他家中被唐晟叫走后,她一直忙得忘了再去答谢,之前承诺送银子资助善堂一事也因铁矿和旧案的事情被她抛到了脑后。此时见到他,方才想起,居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看了看他采买的东西,笑着问:“清韵兄也在制备中秋所需?看来府上定然很热闹啊!”
竟买了这许多。比她定的货还要多上些许。
闻言,孟青韵神色一暗,苦笑一瞬道:“郡主有所不知,在下家……其实早在四年多前便已家破人亡。在下一直都是一个人,好在家里父母留有积蓄,在下才衣食无忧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为家里制备的,均为善堂过节所需。”
江月篱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之前竟一点儿没看出来,不觉问:“你家为何会家破人亡?”
孟青韵又笑了一笑,颇为凄凉,说:“不提也罢。无妄之灾,这事毕竟已过去好几年了。在下已习惯了。”
这种事也能习惯?只怕是事已如此,多想无益的无奈吧!令他想起了伤心事,江月篱有些内疚,遂岔开话题,道:“清韵兄对你善堂的那些老人和小孩儿还真是好。花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过节呢?”
孟青韵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悠悠地说:“在下落难、流落街头之时曾受过一人恩惠,无以为报。在下曾问过他,要在下将来如何报答?在下至今记得,他笑着说,若想报答,往后衣食无忧之时做他在做的事便成了,甚至连姓名都未曾留下。所以在下拿回家产之后,便在城里开设了善堂,以报答他当日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予人芬芳,手留余香,想来当初相助他之人定是位品性高洁的大好人。他虽家破人亡,但遇上此人,也算是结了善缘。江月篱最欣赏这样的人,笑了笑,想起阿平,问:“清韵兄可知阿平近况?”
孟青韵这才抹去眼中黯淡,一脸的一言难尽,问:“郡主若没有别的事忙,不妨与在下一起去看看。如何?”
江月篱想想采买的事情也不着急,自己实在没空还可以命白羽或是府里其他人出来办,也很好奇他建的善堂是什么样子。因此点头,说:“也行。不耽误你就行。”
孟青韵笑着说:“不耽误,不耽误。该买的东西其实已买的七七八八了,骡车也装不下了,正好去善堂卸货。”
江月篱看了一眼,确实,这才又命白羽去叫来自家马车,让孟青韵与她一道乘坐马车过去。
孟青韵向做事的下人交代了一下,这便带着江月篱去他建在城中的善堂。
江月篱原本以为会见到如县衙安置灾民那样的房舍小院。却不料,下车之后见到的居然是座颇具规模的大宅。
许是见到她眼中的疑惑,孟青韵笑着解释说:“在下本就是庆城县人士,这处地方原本是在下的旧居,旧虽旧了些,修缮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想着这地方大,因此在此设了善堂。在下便搬到自家祖屋去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