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要一辈子的吗?她要的不是几年,或者更短。既然要了她的心,就该注意自己的安危,不要留她一个人伤心。她一点都不会感念这样的恩情,反而会觉得他是不想负责。
“傻!”唐晟一把将她拖进怀里,沉着声说:“信我。”
江月篱狠狠在他心口一拳,只听见一声闷哼,他说:“打坏了。”
江月篱噗一声笑,伸手抹去眼里的泪花,抬头看向他说:“还不赶紧去整顿你的庆城军?赈灾可不是暮升一个人的事。”
唐晟难得微酸道:“你心里总有他一席之地。”
“废话!”江月篱噘噘嘴,说:“我哥的醋你也吃。”
唐晟冷脸,道:“他比我小。”
二人从前同窗,如今却要叫白景迟一声哥?想也别想。
江月篱狠狠推了他一把,说:“还不快去。”
她也想他整日呆在她身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将他往该去的地方推。兴许接下来一段时日,他俩压根儿没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
唐晟说:“好。”
他这才转身,江月篱看着他挺拔镇定的背影,忽的叫他一声:“谨之。”
唐晟回头,不解。
江月篱目光柔柔地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说:“待一切平定,我只想着你。”
可好?这辈子,再不想任何事,任何人。只做你的妻子,安安分分。也再不将社稷江山这样的重担强迫地压在他肩头上。
唐晟不出声,但好看的眼眸中却似乎透露着他心中所想--你做得到才好。
她难得如此深情地表露一回心迹,说得如此动情。他居然敢怀疑她?好歹假装相信一回也好啊!
不待她发作,唐晟淡淡道:“走了。”
这回真是走了。只要她想,他都愿为她去做,无论有多难。
江月篱看着他背影咬牙切齿,哼一声,说:“这可是你自己不要。”
还没见过人这般不识抬举。她抿嘴一笑,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
哎!冲动了。真要她成日呆在家,做贵妇,怕是过不了几年便闷死了!不是说好一辈子吗?自己怎能活活闷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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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涌入庆城县的灾民越来越多,不仅桂山县,就连桂山县附近的几座县城都遭了灾。眼睁睁看着正在收割的粮食被漫天蝗虫席卷而空,灾民犹如洪水般汇聚而来,就连江正都坐不住了。原本来了庆城县之后,他一直装作彻底对皇兄灰心的样子,呆在王府养尊处优。这下子却不得不带着手下的人一起帮助赈灾。
城中架起无数粥棚,但庆城县衙存粮有限,朝廷赈灾钱粮未到,庆城军捐出部分军粮也难以解一时之困。唐晟那日之后亲自带兵清野,将收割来的粮食以市价收回城中暂时维系。
安置点更是人满为患,平日里为争一口粥,大打出手的事情时有发生,庆城军也空前忙碌。未免灾民暴动,唐晟更是与江正联名向朝廷上折请求援军。
这日,江月篱正于县衙内与白景迟商议再增几处粥棚,便有衙役进来通传说孟青韵求见。
江月篱与白景迟互望一眼,一道出门,却见他身后竟运来几大车物资,她很是好奇。
许是见她不解,孟青韵笑着解释说:“郡主,在下经营善堂多年,时常需要各地富商捐助,有些人脉。那日善堂来了几名灾民,在下便有预感,因此赶紧修书与他们联系,让他们帮忙筹措救灾物资。在下身后这些,正是各地富商所捐的粮食,送来县衙以作赈灾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