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着昨儿从白景迟那儿借来的直裾,仅仅头上少了条精致简洁的头绳,却一点不影响,依旧眉目如画,果真是端正俊雅得令人垂涎三尺。
不知为何,江月篱越看越生气,长成这样就是祸国殃民!就是祸水!就是惹人厌!若不是他,府里的侍俾怎么会偷懒?怎么会偷看?怎么会说那样不知廉耻的话?总之他才是罪魁祸首。遂走过去,拿起一子,啪一声摁进棋盘中。
本专心致志下棋的二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
唐晟自是不会有太大反应,可那双平静如水的凤眼里略微带着一丝不解。
江月宁却不依地嚷嚷了起来:“阿姐,你怎么这样?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过去的先生没教过你吗?”
江月篱问:“我说话了吗?”
再说她也不是君子!她是小女子,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江月宁怔住,摇头。可总觉得有点不对。不动口,难不成可以动手?
江月篱遂将头转向唐晟,满眼戾气,唐晟看着她,镇定道:“好棋!”
这的的确确是一步好棋。江月篱只需一眼便替弟弟解了围。这段数,对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可下棋不是她的目的,她微微扬起下巴问:“你怎么还在这里?莫非真打算挂印不成?”
唐晟微怔,反问:“挂印?”
这回换江月篱自己愣了一愣,这话好似是他昨天喝醉酒时说的,他应该不记得了。她此时说起,不是告诉他,他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吗?遂嗯嗯两声,道:“这个不是重点。快说,你怎么还不回驻军府?”
江月宁支着小脑袋看了许久,终于问出自己的疑问:“阿姐,你是谨之哥哥的夫人吗?为何你每次与他说话,我听着都像夫人在管教自己不成器的夫君?”
唐晟眉眼微微带笑,这话可不是他说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目光仿佛是说:“同问。”
江月篱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严肃道:“回答问题。”
唐晟答曰:“等你。”
又等?此人是没事做了不成?
江月篱没好气问:“等我作甚?你回你的驻军府,我去我的县衙门。我们同路吗?”
唐晟说:“同路。出去这段路。有猫。”
江月篱启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想说什么,最后唯有随便一句说:“那走。”
谁知刚松开手,江月宁就着透了两口气便说:“我要去。我就是为这个才留下来的。”
不然早跟着父王母妃去礼佛了。他可是保证了又保证会乖乖看书,母妃才同意的。
第25章 025
江月篱问:“你不在家好好看书,跟着我们作甚?”
江月宁颇有道理地回答说:“与你们一起去查案呐!父王与母妃都出去了,阿姐,你怎可以留下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独自在家?”
比起礼佛,查案好像更好玩。
江月篱好笑了,问:“你是一个人吗?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人陪着你,还嫌不够?”
江月宁一下子跳起来,跑到唐晟身边抱着他胳膊说:“那我跟着谨之哥哥,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江月篱突然感觉好孤独,白羽会佳人,丢下她。父王陪母妃,也丢下她。如今就连最亲的弟弟也想跟着唐晟丢下她了?
她略微有些黯然,问:“你何时与他这般熟络的?不叫唐晟了?”
居然改口叫谨之哥哥!还真会收买人心啊!这是要干嘛?
江月篱愤愤地看着唐晟,真吃醋了。他是打算将定南王府的人都勾引走吗?果然祸国殃民,果然祸害,果然祸水!弟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因为别人背叛她,就算从前白景迟也没这本事。阿宁只可以崇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