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不如吻我_作者:路过的老百姓(86)

  “陈氏一脉,我来问你,陈氏幼子被耕牛杀死在田埂,此事你们可是知情?”聂怀素问。

  为首一人连忙说:“知……道,知道,这牛是村里一个叫许老汉的老……鳏夫家的,平日里性子就爆烈得很,我的知德孙儿啊……”

  猫三恨看着众人纷纷附和,偷偷凑到东魄君身边说:“怎么都是姓陈的,这是怎么回事?”

  东魄君看来颇为知情,他指着场中的人手说:“这个事儿发生在一处村落之内,村里的陈氏是个大族,这村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姓陈,

  故而宰承称呼他们,亦是陈氏一脉。”

  聂怀素看了众人一眼,唤过鬼卒。

  “许氏何在?”

  “禀告宰承,许氏身家清白,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发派六道轮回,如今已在富贵之家生长多年了。”

  那些陈氏的人手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般。

  “如此亦是无所对证了。”聂怀素看了黄牛一眼,黄牛却露出了欣慰的眼神,原本疾苦的双眸多了一份暖意。

  “三恨。”聂怀素唤道。

  “如今,陈氏之人俱在,三世镜镜中风景亦是明晰,你可还有话要问,亦或是还有异议?”

  他的神色淡然,像是已经给此事盖棺定论了一般。

  猫三恨看着场中的一切,也不知该再问什么,毕竟如今,横竖看来,都不过是陈氏的一家之言。

  她走上前去,看着一言不发的老黄牛。

  聂怀素说:“自古僧人天心最慈,就算另有隐情,牛不可言,他亦是不言。”猫三恨摇了摇头,走到一群陈家人面前。

  她思索了片刻,问道:“我接下来,所问之事,若是你们有半点不实,可愿下无间地狱,受不得脱出之苦?”

  聂怀素伸手拉过她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不得如此无礼越矩。”

  猫三恨又气又恼,将他恨了个牙根痒痒,只好换了个说辞:“你们如今言语,但求个问心无愧才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猫三恨想了想首先问:“许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平怎么样,你们来说说看。”

  猫三恨觉得,从老黄牛的反应来看,这个许姓汉子恐怕便是此事的关键。

  “这个姓许的……不是我们陈家村的人,他原本是外村的孩子,只是早死了爹,随后他娘改嫁,到了咱们陈家村,

  可哪里知道,不知是他娘克夫,还是他是个衰命鬼,他娘嫁过来没多久,一家人就得了什么病,都死了个精光,一家老小,死的就剩下他一个,村里人看他可怜,便让他吃百家饭,生生奶大了他。”

  另一个陈家人也说:“是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全靠了咱们陈家村的人,结果他还坑了知德啊!”

  猫三恨看着众人的表演,像是要将许家汉子钉上耻辱柱,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

  猫三恨却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继续问:“多言多语,我有问你们别的事情吗?我再问你,你们陈家与许家汉子是否有所仇隙?”

  陈家为首之人说:“仇隙应当算不上,这许家汉子是个好吃懒作之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懒汉,大概是妒忌咱们家家大业大吧。”

  猫儿冷笑一声:“懒汉哪有钱财置办田地,还有耕牛犁地?”

  那陈家人一时语塞,身后一个妇人已是开口说:“这耕牛乃是咱们村里买的,这田地也是借的!”

  她的声音尖利,吵得猫三恨耳膜都一阵刺疼。

  猫儿摊摊手说:“那不就是你们陈家自个儿管教无方,怨不得人?”

  她走到聂怀素面前:“大宰承,咱们不如来瞧瞧,这帮人为何入了拔舌地狱?”

  聂怀素取过手头的一本黑皮小册子,翻了几页,亮给了猫三恨看。

  猫三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说一干陈家人说:“凡是诽谤佛法,挑拨离间,以言害人,巧言相辩,说谎迷世的,尽入拔舌地狱。

  而你们这些陈家人的罪名,哦,正是‘以言害人’呐。可惜这个被害之人因祸得福,正因了你等迫害,死后反倒是去了富贵之家,正是一报还一报呐。”

  陈家人连忙摆手说:“咱们没有害他啊!一定是你们阴间的人搞错了!这牛要是咱们不说,不也在阴司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