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姑娘帮我带带路?”男子清冷一笑,尽量显得平易近人些。
阿婉正想着怎么才能探知现在白掌柜对她的态度,听到男子建议,连忙点头答应。
她带着男子穿梭于密林之中,不多会儿调鼎坊就近在眼前。
此刻的调鼎坊里又是人满为患。还好白裔在百忙之中使个障眼法,挡住了调鼎坊和外界的联系,所以这会儿才再无食客上门。
“白掌柜,来客人啦!”阿婉因为带着男子过来,不觉腰杆儿都直了几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信白掌柜会为昨夜之事再和她计较。
正穿梭于室内数张饭桌的白裔听到外边的动静,脚步猛然一顿,差点把手里端着的一碗桃花羹浇到对面兔妖的脸上。
眼看兔妖呲着两颗大板牙,就要现形远遁,白裔端汤的小手指一勾,已经泼溅到盆外的粉『色』汤水像是听到了召唤,又重新回到盆内,再无一点波澜。
白裔把盆放下,朝兔妖歉意一笑,转脸面『色』不虞的出门,看着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没看到店内已经客满吗?”
阿婉畏惧的看着白裔,忍不住缩起脖子嗫嚅道:“我不才把客人带来吗?刚又没有看见。再说,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
“也罢!来者是客!谢谢你带来的客人。”白裔看阿婉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更重要的是那么多客人在悄悄看着,实在不宜与一个小丫头计较)终于放软口气,说了句客气话,然后才绕过阿婉,殷勤的请男子进屋。
男子随白裔走了两步,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一眼阿婉,看她正一脸神往望着店内,正中下怀一笑:“姑娘,要不要进来一起吃饭?”
阿婉听到男子问话,激动到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吃饭?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她恨不能马上变出尾巴,朝男子摇摆几下,来表达此刻内心的感激之情。
“慢着!”白裔看阿婉也要跟着进门,忍不住暗暗摇头。他伸手拦住她,指着她手里握着的火把说道:“你若进去也可以,只这东西不能往里带!店内客人那么多,你烧着哪里就不好了。”
“我把它放在门外,隔一会儿看一下可以么?”
“不可以。你把火把放在外边,若是趁着风势,火苗引燃了山上的树木,我们调鼎坊的罪过岂不更大啦?”白裔吃准阿婉不舍得皮肉之苦换来的火把熄灭,笑眯眯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得意:“你决定:要么你把火熄灭了进去,要么你就打哪来回哪去!”
“姑娘把火熄了进来吧!不就一个火把?待会儿我再给你变一个出来?”男子走过去欲帮阿婉把火把熄灭,见她躲避忍不住劝解道。
阿婉看看白裔,又看看男子,最终视线落在了她手里的火把上。白裔笑的冷漠而满不在意,但他却没亲自动手熄了她的火把;而那名男子又安的什么居心?为何要请她吃饭?再联想之前带路一事也是男子提出的,她不由心头一紧,忍不住后退一步,刻意与男子拉开距离说道:“公子的好意阿婉心领了。只是阿婉还得看着火种,公子请自去吧,莫坏了享受美食的心情。”
男子神『色』晦明莫辨,见阿婉坚决不进调鼎坊,只好撇下她,随白裔进到坊内。
一路上,阿婉的心突突直跳,那是一种危险接近时,她的本能反应。她不明白男子的邀请有何问题,也猜不出进到坊内会有什么等着她,但警戒的本能还是『逼』她做出选择。
“死掌柜!小娘和你有仇吗?这么挑事儿,不叫我进去!”尽管选择是阿婉自己做出的,但她还是对白裔当时的神情、话语耿耿于怀。原路返回,她还不忘骂几句白裔,排解错失美味的愤懑。
快走回自己的“窝”时,阿婉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调鼎坊里客人继续增加,那是不是意味着老白会越来越手忙脚『乱』?如果他应接不暇,他会不会发自内心的认识到一个店小二,哪怕是个打杂的帮工的重要『性』?
阿婉似乎看到白裔忙到焦头烂额的惨状,心情瞬间愉悦不少——即使是为白裔添堵,她也要继续为调鼎坊拉客——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饭后消消食么。
说干就干!阿婉不顾自己受伤的左脚和尾巴,在山林里又捡了许多劈柴,把火堆生的旺旺的,只等着循迹而来,却找不到入口的吃货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