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你师侄_作者:唐弯(61)

2019-03-31 唐弯 天作之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站着待疼劲过去,简夭才弯腰来拾,一本打开的笔记本跃入眼帘,清秀俊逸的笔迹中,赫然混杂着一张画像——齐留海,直长发,含笑的凤目,勾起的红唇,线条简单,神韵十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简夭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捧起笔记本,画像旁边,有一行小字:思之如狂。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写尽男女之情的美好与思念,原来,这也是他的心情吗?

  简夭把手指轻轻覆在画像之上,沿着线条,揣摩着俞乐原的笔法走势,想象着他落笔时的神情。软软的,热热的,欣喜而又酸涩的——正如她画他的无数幅画。

  无处渲泄的爱恋,和无人分享的甜蜜,唯有画出来,一诉衷肠。

  俞乐原,俞乐原,俞乐原。

  简夭明明想笑,眼眶骤然发热,却已泛起泪光。这场十万八千里的征程,本以为遥遥无期,哪知终点在此。

  把书和笔记本按原样放回书桌,简夭返身,从昨天搬过来的纸箱中翻出几个画本,轻轻摆到书桌另一边。

  然后,她乖乖按照俞乐原的要求,出去买早餐吃。小区门口有一家肠粉店很地道,叫一碟牛肉肠,再加两个菜包子,连午饭的量也有了。

  肠粉现蒸,要等十来分钟。简夭坐在临街的位置,落地玻璃通透明亮,刚好有一掌宽的面积能折射后方街角风景。不经意间看去,有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举起相机拍照。

  咔嚓,相机亮光一闪。

  简夭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吃罢早餐兼午餐,简夭施施然开始逛街。紧邻绿景苑便有一家高档商业中心,从一楼化妆品专柜,直逛到五楼儿童天地。周日人潮如涌,墨镜男纵有通天之才,也跟丢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实在又饿又渴又累,干脆蹲在大门口喘气——老子不干了!

  简夭却大包小包飘然而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朝墨镜男抿唇一笑。墨镜男狼狈地别开头,怀疑下一秒她就要走过来抢相机。

  当然没有。

  简夭神采奕奕回到家中,把自己的被套枕套床单桌布牙杯梳子由黑白灰一概换成粉色系,和她现在的心情配了个十足。

  忙活完这些,精力依旧百分百,正要再想件事情来折腾,门铃响了。忙忙奔过去开门,忽地有点怯,踮脚贴着门上的猫眼看。

  竟真的是俞乐原。

  他只有一串钥匙,昨日交给简夭,自己便成了“客人”,进门不得。简夭心脏砰砰直跳,原地转了两圈,调整好表情,扭开门把手。

  俞乐原单手扶着门框,脸色潮红,双目看向简夭,似乎有些失焦。简夭立刻发现不对,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俞乐原想要开口,却让咳嗽先声夺人,半晌才眼睛红红地停下来,声音沙哑:“没事,淋雨,着凉了。”

  昨日暴雨将至,半天没有打到车,俞乐原干脆骑自行车过去学校,几乎一路淋着雨过去。本要洗个热水澡去寒,煤气没了,等送气工人送来,喷嚏已是一个接一个。

  简夭伸手一探,俞乐原额上滚烫,竟是在高烧之中。

  简直不能用心疼来形容。

  “进来,到床上躺着。”简夭冷脸让开身子。没想到俞乐原头晕眼花,一个踉跄扑了个空。简夭忙抢上去扶住,只觉他的身子就是个火炉,烫得她肝胆俱裂。

  病成这样,还跑过来干什么?

  俞乐原神志模糊,也不知他是怎么摸过来的。简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一米八的大块头扶到床上去。他下意识的缩起身子,口中喃喃:“冷。”

  简夭忙帮他盖上被子,夏被很薄,觉得不够,把自己那床也取来压在上边。俞乐原窝在被子中,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勉力睁开失焦的双眼:“今天晚上怕不能陪你去了,我让我哥……”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什么时候了,还操她的心。

  “我已经和哥说了……”俞乐原模模糊糊叮嘱:“你别进书房,有东西……很重要……”

  声音越来越小,却坚持着表达完。如果不是因为那东西“很重要”,他也不会拖着病体过来,让简夭担心。

  简夭找到俞乐原的医药箱,翻开一看,常规的感冒药、胃药都有,却没有退烧药,想必这是给她准备的。只好抓起钱包,急匆匆找药店买药。又用饮水机烧了热水,兑入凉水,试温,给俞乐原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