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南枝自己都不知道在闻及此事时,她面上那转瞬的惊恐后,强装的漠然冷静下,是隐隐的欣喜,不像她对其余男子那般厌恶。
南阿爹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对鸳鸯,尤其是自己闺女,唉!女大不中留啊。
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这杆烟枪,心里空落落的,他是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托付出去,但是真的有一天一个陌生男子,要将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宝贝带走,关键她还愿意!
难受啊。
“晓得了。”
“阿爹!”“多谢岳父大人!”
他内心的欣喜就算是再怎么强装镇定,南枝也能感受得到,她垂着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怎么是个呆子,知道把自己扶起来,那地上多凉,自己现在还跪着。
南阿爹见自家闺女一个劲的往那处瞟,暗暗的瞪了她一眼,怎么了还没嫁过去,就跪不得了?
南枝不好开口,又不敢给阿爹说,只能心里闷闷的生气。
阿爹真是,不是说自己有婚约,现在看来果真是骗人的。
寻嗣跪的的高兴,一点都不冷。他能感受到南枝若有若无的视线,跪的越发笔挺。
“就是这儿,给我把门砸开!”
“南枝!你给我出来,你杀我不成,可怜我周宝兄弟命丧你这毒妇的刀下!一命偿一命。你给我出来!”
南枝早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刘秀才,但是昨晚自己那一支箭根本没有伤人!
南阿爹面上神情也变得凝重,他下了炕,将寻嗣从地上扯起来,“你带着南枝先走,外面的事情。我来应付。”
“阿爹,为什么要走,我根本没有杀人!”
南枝急了,提起裙角就想出去和他们理论一番。
还未等南阿爹动作,寻嗣便已经挡在她身前,在她侧脸时,他隐隐看见了南枝的眼眶些许发红。
“莫要多事。让阿爹先去探探。”
“嗯?”
他挡在门前,南枝没了出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窗边开了一条小缝。
南阿爹到底还是没有出们,他就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喧嚷,沉默的害怕。
外面来了二十几个壮汉,长得凶神恶煞,全都不是熟面孔,看着一身灵活的短装打扮,腰间还都别着长刀,像是专门雇来的打手。
为首的刘秀才还是那副尖酸模样,头上缠了白布,他身后的那两人,驾着一副竹制的担架,蒙着白布,隐隐约约的看着,下面是一个男子身形。
刘秀才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那人提醒,他还真的想不到,这女人竟然有这种心思,若不是周宝出来扰了她,那一箭射偏了,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他!
他当时可是一阵后怕,至于周宝,自己不想杀他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莽撞,贸然闯进屋内,见了不该见的人。
“怎么不出来,血债血偿!父老乡亲们都看看,他南家的闺女杀人灭口!心狠手辣,那是自小杀禽兽杀极了眼,现在竟然对自己同村的哥哥下了手,可怜我周宝兄弟,那时多实在的人啊!”
南枝家院子原本在这望崖村算是大的,但是他们一行人再带着前来看热闹的村民,现在看着竟然还有些拥挤。
“你莫要胡说,南枝一个女子,哪里来的力气杀人?更何况那周宝还是个精壮的汉子,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叶慈着急的扯了扯妹妹的衣角,这中牵扯到人命的事哪里是她们敢掺和进去的。
“你这妇人懂什么?也是,今日我就让大家伙看看,这恶妇的狠毒手段”
叶婉见他向往自己这处来,心里也害怕,方才自己怎么就那般大胆。
但是她真的不信,那么灵巧的女娃娃会杀人。
南枝没想到与自己只有粗浅来往的叶二嫂子竟然这般信任他,但是自己真的差点就杀了人。
多亏了他。
南枝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他神色凝重,见自己看他,回以一个让自己安心的视线。
“清者自清,更何况你还有我这个证人。”
他的手微微泛着冷,两人谁也没有想过什么男女大防,南枝只知道,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吱呀~
南阿爹将大门打开,正好见着刘秀才把蒙着尸体的白布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