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视觉、嗅觉、听觉的多重冲击下,这种克制显得有些徒劳无力,但听‘咕咚’一声,马妗婆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百般欲哭无泪,千般抓心挠肺,真是恨不能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原地化身为法力无边的大魔头,立刻冲将上前,搂搂这堆金元宝,亲亲那箱宝玉石,尝尝味美奇珍果,戴戴珍珠点翠钗,穿穿锦衣美华服,再对着那财大气粗、豪气万丈的牛大王,两手加额,长跪叩拜,发自灵魂、出于内心地高声三呼:大王,您真有钱也!!
而那马玲珑在扒着墙角瞄了一眼后,顿时也是心跳加速,血液奔流,眼馋不已、羡慕非常得紧。
她撅着小嘴儿,私下里对马妗婆撒着娇,妄自叹嗟道:“娘亲哦,女儿平日常闻妖言,说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唉!可惜这有财、有势、还有威风的牛大王,没能透过我平庸的皮相,看到我美丽的心灵、高贵的涵养和优雅的骨相,唉!竟是个没品位、没眼光的。”
想到这里,马玲珑不由轻轻地摇摇头,又幽幽地叹口气,颇有几分酸秀才怀才不遇、百考不中的愤愤之情。
然后,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瑞兽纹铜镜,带着两分不解、三分忧愁、五分爱怜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了抚鬓边碎发,伤春悲秋道:“想我马玲珑这般芳华绝代的娇娇可人儿,何时才能遇到知我真、懂我善、识我美的妖呢?唉!真愁煞我了哟~”
马妗婆听了后翻了翻白眼,像寒冬腊月天被泼了盆凉水般,倒是冷静下来了几分,她甩着手帕子,叉着腰走了过来,一把拍掉小铜镜,拧着马玲珑的耳朵,凶巴巴地说:“那牛大王神通广大,岂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攀上的,这种歪脑筋,以后可莫再有了。”
说罢,她机警地回过头,见没小妖注意到这边,便又迅速对着马玲珑苦口婆心道:“我的小心肝哎,你想吓死为娘啊,哦呦,娘可就你这一根独苗苗哦,老马家的媒婆事业还指着你发扬光大呢!你仔细听着,牛大王这趟浑水咱们看看可以,但万万跳不得,跳不得哟,除非,除非你是不想要这条马命咯!”
马玲珑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从美梦中醒转回来,忙连连称是,又是头捣如蒜,又是赌咒发誓,只是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哀怨之情。
而那马妗婆则越说越害怕,她自觉女儿也是一朵水灵灵的娇花,一名当仁不让的绝世美人,心想着,若下次再见到牛大王,一定要把女儿支使出去,仿佛在下一秒,女儿就会代替人参精,化身成了那老牛怪的第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从此凄凄惨惨戚戚,把小命玩玩,只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整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以泪洗面似的。
再说长生洞里,两只人参和一只狐狸在收到黑乌鸦的报信后,仿似被天上那滚滚的天雷‘轰隆’一声地给劈中了一般,齐齐呆住。
“老大,那个什么牛安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狐狸白沅最先反应过来,握着小拳头,气愤地说道。
“嘎嘎,听说牛安邦可厉害啦,小沅,我看你你打不过他,打不过他!”黑乌鸦扇扇翅膀,用黑豆似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白沅只比参多多高两个头的个子,摇头晃脑地下了断语。
“阿姐,要不咱们快收拾收拾,开逃吧~”胖娃娃参多多对黑乌鸦的话非常信任,于是他很没骨气地怂了,拽拽参果果的衣角,怯怯说道。
看到参多多一副胆小怕事,似乎马上就要收拾行李的模样,白沅怒了,气呼呼地说:“参多多,能有点骨气成吗?哼!畏首畏尾,我瞧不起你。”
“哪有哪有,阿姐说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参多多急着反驳道,旁边的黑乌鸦唯恐天下不乱,忙扯着嘶哑的声音,嘎嘎笑着应和道:“就是,就是,多多这是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啊,嘎嘎。”
白沅听了后,攥了攥拳头,一颗狐狸心简直都要被气炸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老大没急,你们倒急红了眼。”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参果连忙笑着打哈哈道。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白沅气鼓鼓地转过身,歪着头说道。
“嗯,这个吗?我想想喔。”参果果捏着下巴,踱着步,慢悠悠地说道。
黑乌鸦、胖娃娃和狐狸白沅,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参果果,心想着,有什么好法子,你倒是快说啊,这不让妖干着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