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系统，三下两下就让攻破了？说好的播垃圾话呢，这都他妈播的什么玩意儿！”宋晓波气的破口大骂，一旁除了韩朵一之外的三个人都面色凝重，宋晓波拍了拍吕涛：“别听他咋呼，他现在是有污点的人了，只要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过街老鼠！”
“你觉得他没有证据会乱咬人？”吕涛盯着脚尖，一字一句道。
宋晓波顿时蔫了气：“别慌，等等看他说什么。”
韩朵一望向吕涛的时候，发现吕涛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慌失措，眸子里除了隐隐的焦虑，竟然还掺杂了一丝丝让人产生错觉的坦然。
“这个，是吕涛的戒毒证明。”董明磊把一叠照片平铺在面前的茶几上，随手举起一张来，照片里是满满一箱子的□□。“单是私藏禁药这一项罪名就够你判几年的了，再加上吸毒藏毒，恶意栽赃，TAO神，下半辈子，请把牢底坐穿吧！”
场下一片惊呼。隐约中远处传来尖锐警笛，宋晓波笨鸡老许无不惊慌失色，只有吕涛两手抱头沉默良久，然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一样，从双臂中抬起了头。
目光对上韩朵一的一瞬间，那个眼神里好像带着笑意。
*******
经年不下雪的南方城市，迎来了数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降雪。
雪花从城北一直绵延到城南，洋洋洒洒覆盖了整座城市。
韩朵一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拖出硕大的行李箱，转轮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雪地上画出两条常常的轨迹。
在警卫处简短的登记过后，她终于坐到了那面巨大的玻璃围墙后面，因为天冷冻得通红的鼻尖，突兀的倒映在玻璃的反光处，她好玩的伸出指头戳了戳玻璃上粉红色的小点，指尖点起的同时，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窄小的铁门处走了进来。
吕涛实在是太瘦了，比韩朵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清瘦不少，原本稍长的头发剃成了扎手的青皮，胡茬一样的贴头皮的头发，倒显得整个人精神不少。
韩朵一没敢看吕涛眼睛，只盯着吕涛细长的手指。那双曾经在键盘上跳跃的指尖，被箍上了两个明晃晃的手铐，那么细的两只手腕，好像随时能挣脱出来一样。
“嘿，别看了，”吕涛掩耳盗铃似的把两只手藏在桌板下面，冲韩朵一勉强的笑了一下：“最近怎么样？大家状态还行么？咱们进决赛了么？”
韩朵一眼睛有些泛红，拍了拍身边硕大的行李箱：“大家都挺好，我搬出来了，跟俱乐部解约了，比赛......”她顿了顿：“BUG止步八强。”
“哦，都是我的错，这锅我背，因为我的事儿连累大伙了。”吕涛神色歉然，垂着眼睛，两只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指关节咯咯的响声隔着玻璃都听得真切。
韩朵一想着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他，话到嘴边了又觉得都是因果报应，谁都脱不了干系。
BUG其他人没受到波及，已经是她和董明磊能做到的，最大的宽容了。
“其实不光是对BUG，年少无知的时候犯过太多罪，尤其是刚成名那会，总以为自己有多牛逼，金钱地位什么都有了，良心却丢了。”
“被所有人捧着，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哪管什么天高地厚。”
“那个时候粉丝多，女粉儿尤其多，走到哪里都有小姑娘举着灯牌喊TAO神，人群里面有一个女孩，足足跟着我们打完了整个春季赛和夏季赛，最后全国总决赛的时候又在体育场门口看到她了，她就举着灯牌远远的站在那，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就像朵太阳花，安静的盛开在那里。”
“要是我能早点明白就好了，我虚度了太多美好的时间，浪费了太多真挚的感情。”
“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人群里瘦瘦高高，皮肤雪白，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你。”
“后来有一天我半夜惊醒梦见她，才想到你会不会是她的弟弟。”
“所以我尽可能的想多教你一点东西，想保护好你，这样你在见到她的时候就会骄傲的说‘TAO神真是个好人，他对我特别好’。”
“我没什么脸面在去见她，只是下次再见你的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她消息。”
“就......就只是......她过得好不好就行了......”
吕涛说着，眼泪顺着眼尾不断留下来，他两手捂着面颊，不想丢掉TAO神最后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