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会对她动情,就连江玦自己都很好奇是怎么被她迷住的。
没一会儿,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赶紧转身悄无声息地出去,将来人堵在门外,且示意他莫惊扰了刚刚熟睡的人。
两人走到院子里,确定屋里再听不到他们的交谈,才开始说起正事。
随后江玦回到房间,拿起之前放下的那本书,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不时偷瞄一眼床上的人。确定她真的睡相规矩,绝对没有踢被子的坏习惯,才安了心。
司清然这一觉睡了整个下午,临到醒来才做了一个非常简短的梦,却怎么也记不起梦见了什么。
直到一个念头闪过,她才猛然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
倒是将一边安静看书的江玦无端端唬了一跳。
却见那张小脸缓缓转过来,担忧地问他:“殿下,郑先生会不会因为被您识破了身份,不来给您治病了呀?”或者干脆收拾包袱走人?
江玦只觉好笑,这丫头睡觉都在想什么呢?竟然担心起这茬儿来了。还被这样奇怪的念头惊醒。
“不会。”以他听说过的郑庭,应该是个信守承诺,却不受约束的人。当年这人辞官,给父皇的理由很简单--他要自由自在地去找人下棋。令父皇那么严谨的一个人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这个人,皇宫对于他们这种自在惯了的人,就是个牢笼。并不值得留念。这点,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倒挺和他心意。
不过江玦回答完,却是一愣,继而睁大了眼。
这丫头之前故意不问,并不表示她不在意这件事。恰恰相反,她连睡觉都惦记着他的事。
江玦忍不住有那么一瞬心花怒放。
用过晚膳,司清然和江玦一块儿喝药。以往江玦的药总是饭后过些时候才会送来,康定南会在送药的时候顺便谈点儿事情,但今儿康定南长了心眼儿。
难怪殿下的病总不能断根,敢情是他偷偷将药倒掉了一半。他一大男人当然不可能像个妇人那样在旁边守着,可他今天算是全明白了。殿下在司姑娘面前,就是装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发怒。
所以私底下特意吩咐了罗妈妈,两人的药要一起煲,好一同送进来。有司姑娘在,他就不信殿下还敢再将药倒了。
果然,江玦虽然识破了他的伎俩,却只不过是狠狠瞪了一眼,便乖乖端起药,一口吞进了肚子里,放碗时跟发脾气一般力道稍重。却又比平时动怒温和不少,就怕惊了旁边愁眉不展的人儿似的。
倒是司姑娘看着那碗药汤,目光幽幽凄凄的,好半天才饮了一啖,隧又拧起月牙儿一般的黛眉,好一阵惆怅。
江玦瞅着她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既想笑,又心疼,转过脸便对一边不识趣、杵着不动的康定南发脾气:“还不去膳房问罗妈妈拿点梅子过来?”
之前司清然用梅子给他泡过水,令他一下想起那甜中带酸的味道兴许能缓解汤药的苦涩感。
康定南领命赶紧转身,不过一出门就笑了出来。殿下方才说什么?他如何知道罗妈妈那儿有这东西?他可从来不关心自己下顿会吃到什么。现在竟然连女子爱吃的梅子都知道了,悟性不是一般高啊!
在讨女子欢心这点上,殿下绝对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就这样,没一会儿,康定南便端了一小碟梅子进来。
他方才出去后,江玦伸手端下了司清然手里的药碗。未免康定南回来看热闹,当即嘱咐一声,等下有了梅子,再让她一口喝下去。千万不能停,短苦好过长苦,一点点的喝只会令苦涩感一次次地折磨味觉。
在喝药这件事上,江玦绝对是“前辈”,经验丰富。司清然温顺乖巧地应下了。
等到康定南回来,将梅子放在桌上,司清然端起药碗,停了好一阵,才像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睛,一口将药汤灌进她那樱桃似的小嘴里。但喝得太急,撒了少许出来,还被药汤呛得咳嗽起来。
江玦在她喝药前就捻起了一枚梅子,等她稍稍平息,看着她说:“张嘴。”
司清然下决心那会儿并不知道他已早有准备,依言启开一丝嘴唇,便见到对面的人抬手就将一粒东西塞到她齿缝中间,还顺手替她擦了擦嘴角,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感觉到唇齿间传来的丝丝甜酸味才知道,他竟是亲手喂了她一颗梅子。
娟俏的小脸倏地泛起一抹温热,白皙的脖子边更是粉色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