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初夏,我们要相信他。”柒月望着院门,目光坚定。因为秦槊要她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初夏呜呜两声,说:“就你相信。你知道无双哥哥给我说什么了吗?他……他让我告诉你,如果等到过年都没见到他们,他让你回家,即刻走。”
初夏的话让柒月心跟着沉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无双这样说只能说明他们这次冒了很大风险,但未必会真的出事。这里全都是些女子,柒月明白,如果连自己都失去信心的话,初夏就会撑不下去。
这场大雪一连持续了两天终于停了,京城好似都风平浪静。
柒月明白暴风雪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有股气让人觉得很闷。
为了让自己不被不安的情绪打败,柒月选择了秦槊给教她的方式,静静地一个人呆在房子的地下室里看书。因为看不见外面的日月交替,心就不会太过焦急。
初夏一直躲在旁边的屋子里生气,怪她对无双冰冷无情,偶尔传来几声哭泣。
这里只有缪宁最是平静的,或许是因为她与那两个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吃完饭她就收了东西出去清洗,再下来的时候,柒月知道天色已晚。
缪宁明白她看似平静,实则也在担心,感同身受地劝慰:“姐姐,已经一更了,这里光线太暗,只有几盏油灯。不如早点休息。若是让殿下知道你如此担心,他也不会安心的。”
柒月点点头,“你先去睡。我累了自然会睡觉的。”
不过听到缪宁提起一更,柒月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打更人,他们永远都是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柒月这几天总隐隐觉得秦槊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这件事或许会影响到事情的成败。按说楚王将太子的罪证呈上去,太子或许会垂死挣扎,皇城有禁军,但驿馆却是最危险的。既然这危险本就存在,秦槊一定会一早防范,那他又在担心什么?
秦槊有战家这样的背后势力,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动他,除非那人已做好了与战家翻脸的打算。比如孤注一掷的太子,他就不用再顾及。明的既然没有,那唯有剩下暗地里的诡计。这应该才是最难防的。难道秦槊最没把握的就是这个?毕竟暗箭难防。但会是谁?
藩王驿馆虽大,但每位王爷住的院子也不过几间,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几间小院。秦槊因为进京最早,挑了一处最僻静的,地处最北面,尤其是他自己住的那个院子。
柒月一下站了起来,来不及和错愕的缪宁解释,跑进初夏的房间,抓住她就问:“你是否有办法避过驿馆所有人的耳目见到秦槊?”
初夏一直在屋里伤心,不过柒月提起槊哥哥,她就越发替无双哥哥伤心,但这段日子跟着他们,自然知道柒月不是个简单的女子,点点头说:“应该有法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他?”
尽管槊哥哥一早叮嘱过,没必要不许初夏回去找他,但初夏却更担心无双哥哥,心里想着大不了挨罚。
柒月赶紧对她说道:“你回去,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把院子里堆放的炭火什么的想办法收好,凡是容易点着的东西都收起来,还有火油,一定一定要留意。”
初夏听完,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柒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见到跟着自己进来的缪宁笑了,“现在是冬季,虽然冰天雪地,但救火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难。我们住的院子里,水缸不都结冰了吗?如果有火油……”
缪宁也觉得实在不敢想像。
这所民居离驿馆有很长一段距离,初夏回来时已是三更。
柒月还在地下室的大厅里看书,初夏一进来就嘟着嘴,模样很生气。
柒月放下书,笑着问她:“见着了?”她这样回去一定会让秦槊生气,挨了骂,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槊哥哥骂你多事。他早想到了,让你放心。叫你别再多管闲事,好好在这等他。”初夏哼了一声进屋去了。
看得出这丫头一定挨了一顿好训,不过没再替她无双哥哥担心,至少说明那两个人已有十足把握,否则这丫头又怎么会只发脾气?
柒月终于能安心睡一个安稳觉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叫了一声缪宁,没人回应,通常缪宁不在地下室,就一定是去了上面的院子里准备三人的饭菜。柒月起身穿好衣衫,打开门打算去看看初夏那丫头不再伤心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