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见,柒月还是找到了那个细小的按钮,想了想,却没马上按下去,只是把它摸出来放得更隐蔽了一点。
做完这件事,听见外面又传来了紧蹙的脚步声,看来是之前那个人带了小四回来了。
“这都什么事儿?今儿出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美人儿呢!叔,真的就这样放了?”一个更年轻的声音在抱怨。
“既然熊爷吩咐下来,咱就得照办。最近南宿使臣在京,这丫头的模样和咱卫国人有点儿不太一样,熊爷担心生出乱子来。”
“万一不是呢?咱不就白白丢了赏钱?再说京城这么大,也不定查到咱这儿来吧?”
两人说话间已开了门,柒月这时候已经闭上了眼,和之前一样保持着一个姿势。
☆、02
“今儿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不是拿着一个奇怪的玩意儿吗?你去请熊爷那会儿,我反复看过,和咱大街上那些字虽然有点儿像,可愣是没看明白。南宿的字不就这样吗?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我看哪,八九不离十。还是听熊爷的好,他的见识可比咱俩多。”年老的那位看来比较守规矩。
小四哦了一声,还是不乐意,“要不咱先把她弄到上边儿?收拾间屋子先放着?等她醒了,咱问问?如果真是那样再送出去。”
“胡闹!她醒了,见过了咱们还怎么送出去?”
那小四压低声问:“这样的美人儿,叔,您没见过吧?老爷见了指不定得多喜欢。万一不是,老爷用完……嘿嘿。再说她见了咱,也不知道咱是干什么的。搞不好咱还可以冒作她的恩人,将她送去驿馆,还是大功一件呢。指不定比老爷那儿还领得多。”
柒月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表情,但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法子倒是妥当。走,赶紧把她搬出去。别一下醒了,不好办。”
就这样,柒月又被这两人挪到了另一个地方,不过躺下后却没急着“醒”过来,不停在思索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在一张床上又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柒月听见那小四在笑她真能睡,卖了都不知道,才皱着眉假装翻了一个身,好像是被他的说话声吵醒,刚刚恢复意识。
小四估计发现动静,不再出声。
柒月没有马上睁眼,而是伸手揉揉眼睛,才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见到屋里的两个人,即刻扮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蜷进床角问:“你……你们是谁?我这是哪里?”腔调故意带了点古怪,口音并不是那么纯正,好像初学者那样有点生疏。
屋里一老一少,穿的都是同一款式的长袍,锦缎做的,并不十分名贵,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老的那个略微福胖,一副走样的身材,脸上带着虚伪和善的微笑。如果不是柒月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估计真的要把这人当做一位慈祥可亲的老人家。还真是人不可以冒像。
年轻的那个站在床脚,看上去魁梧有力,应该是会点拳脚的人。
“姑娘醒了?莫怕、莫怕。之前我与小四正好经过市集,见你在巷子里被人打晕,过去赶跑了那人。因为不知道姑娘住处,所以只好暂且领回家来。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俩也好送姑娘回去。”年老的那人慈眉善目地安抚,问得倒是挺自然,一听就知道是个老手,不露一丝盘问的痕迹。
柒月暗暗冷笑,庆幸自己早就醒了,不然恐怕真的要把这两人当成救命恩人,简直演技好到都可以上台领奖了。
“我……哎呀!我奉我家主人之命出来买卫国京城的稀罕玩意。我……我这是晕了多久?我家主人恐怕该着急了。”柒月自认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老者听了这话,朝年轻人看了一眼,仿佛在说看来赏钱有着落了。
年轻人轻蔑地笑了笑,顺着柒月的话问:“姑娘不是卫国人?不知姑娘……”
“我……我是南宿使者大人的侍俾,如果二位送我回去的话,我家主人定有重酬。”柒月一副娇羞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和使者不仅仅是主仆关系。
老者好像刚刚恍然大悟,“姑娘莫不是南宿大使的人?哎哟!你看,差点儿就出大事了呢?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出门也不带个人?”
老者本来是随口一问,倒是那叫小四的年轻人有点稳不住,向柒月投来疑惑的表情。好像只要她答错一句,随时都会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