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不过方才被他这样一闹,她可不想受他这份恩惠,“殿下不是说这是本□□吗?”
“不禁了。”有她那句话还禁什么禁?
可柒月不领情,很认真地说:“殿下将来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怎可以朝令夕改?太没有原则了。臣还是不看了,殿下接着禁吧。”
秦槊差点就被他这句话噎出一口鲜血来。
“不看算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脾气?
柒月换了一本书,仍然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在马车里呆得太久,加上火盆里的炭火烧得人暖烘烘的,竟然看着看着犯起困来了。拿着书也能睡着了。
秦槊打那会儿被她呛了以后就没说过话,听见书本掉地上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柒月睡得挺香。
秦槊还没见过她睡着的样子,想起早前和她呆在她家地窖时的情形,不自觉地抿着嘴笑了。起身取来柒月放在一旁的斗篷替她搭上,拿起地上的火钳子加了几块木炭进火盆。就着这样的微光看着身边的人,越看越觉得她脸上那抹红润娇美极了。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担心不小心弄醒了她,又赶紧缩了回来。
秦槊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去宠一个人,就连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战无双也没让他有丝毫纵容的可能。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从前避之不及的女子,秦槊希望能这样一直宠她到老。
之前她的那些伎俩,秦槊其实一点没看在眼里,但回头一想又似乎明白了。
若用武力,很多事都可以简单解决。这些年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不容小觑,但柒月却是希望一种较为和平的方式过渡,其实这种方式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是耗时相对更长。
秦槊明白她的想法后确实不想操之过急,太急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品味她的美她的好,万一她大仇得报要走怎么办?况且一开始,自己那些布局不过是一场玉石俱焚,但眼下他不希望那么惨烈了。因为他也有了一个想保护的人,想厮守的人,这个人或许还有一副自己曾经讥笑过的妇人之仁。
而且她的做法似乎也有了成效,至少父皇这次没有阻拦他独自出京,看来的确是有些心软了。
“殿下,快黄昏了。”外面传来战无双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禀报的声响,“是找附近的驿馆还是……”
秦槊看了一眼身边被这声音吵醒,还在迷离的人,弯起嘴角笑了笑,“找个可以看日落的地方。”
这是战无双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富有“诗情画意”的命令,连如何赶马车都有点不太会了。手里的鞭子扬了好一阵才落下,一边赶车,一边掏出怀里的地图来仔细查看。
京城百里均属平原,附近唯一的驿馆尚需走上近一个时辰,如果赶到那里别说日落没得看,恐怕只有看星星的份了。
战无双果断放弃了去驿馆的想法,架着马车直奔最近的一处村庄。
自打柒月听见日落两个字,已经彻底醒了,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在秦槊身边睡着有点不太好意思。加上瞥见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斗篷,柒月赶紧把它收到一边,低声说了句:“多谢殿下。”
秦槊好似对这声多谢一点不领情,微微扬了下头问:“一句多谢就算了?本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盖被子。”
不然想怎样?难不成盖了下被子就要自己以身相许?他这被子也盖得太金贵了。柒月可不想成全他,“殿□□恤臣身子单薄,是臣莫大的荣幸,不过有句话说得极好,施恩莫望报。这是一种君子应该具备的美德。殿下是要君临天下的人,这种胸怀想必是应该有的,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位□□君王,到时候天下就要生灵涂炭了。臣冒死直谏,希望殿下莫怪。”
柒月一副绝不感念恩惠的表情把秦槊逗得笑了,“父皇早几日也这么说来着。可惜本王不是君子,也不想做什么明君。所以这恩惠一定会讨要回来的。等下陪我看日落。”
柒月本想再与他辩驳,一听只是陪他看日落,已到嘴边的话赶紧咽下了,“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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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马车很快驶进一处村落,战无双取下自己坐的凳子做脚踏,柒月随秦槊走下马车。见到斑驳的村舍,不免看了秦槊一眼。
秦槊正巧回头瞥见她的目光,笑问:“怎么?不相信我也会住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