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戈咳嗽了一声,那护工立马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尴尬,赶紧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开始收拾整理桌上的药单。
覃戈声音淡淡地问她:“你妹妹怎样了?”
章茗都不敢正眼瞧覃戈,她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些,“手术挺成功的,明天出重症监护室。”
“护工请了吗?”
章茗摇头。
覃戈对男护工说:“小贾,帮忙找两个专业的女护工,明天去中心医院轮班照顾我小姨子。”
小贾一听忙说好,这种介绍的差事,他起码能得个介绍费,是个好差事。
但仔细一琢磨,眼前这女子的妹妹是覃先生的小姨子?他突然明白了房间里这一男一女的实际关系,更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面红耳赤。
他实在意外,豪门儿媳穿着也这么不讲究了?
章茗本能的想拒绝,她不想占覃戈的便宜,“我和妈妈可以照顾好……”
她话未说完,覃戈又说:“工钱跟你们的一样,到时候我们这边一起结。”
“好的好的。”小贾连连答应。
覃戈瞟了她一眼,声音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只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章茗再拒绝,那就显得她太见外,太矫情了,当着外人的面,她连谢谢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转身从包里取出一本刚刚在路上报刊亭买的军事周刊,上次来的时候,她给他念过网上的新闻,这次她长了经验,提前备好了他可能感兴趣的杂志。
手术后,覃戈不能长久看东西,更不能看书看杂志,章茗便充当他的眼睛,给他念他感兴趣的报道。
她的声音很好听,柔软细腻,像细细的溪流,悦耳动听。
他闭着眼,享受着这岁月静好的美好时刻。
念完两篇,中场休息,章茗旋开自带的水壶,喝了一口凉白开。
覃戈微眯着眼,突然说:“给我去买包烟吧。”
“啊?”
看着章茗那惊讶,想拒绝又不敢拒绝的样子,覃戈哑然一笑,“不抽,我就闻闻。”
章茗拿起手机和钱包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来问:“买什么牌子的?”
“这楼下也没什么好烟,你随便买。”
章茗傻傻地点头,随便买,她也不知道要买什么烟,楼下小卖部里,最贵的烟是软中华,她买了一盒。
章茗刚下楼,覃震桓夫妇来了,汤月进来看见章茗的背包,问:“哎哟,章茗来了?”
“下楼去了。”
“护工呢?”
“刚出去。”
覃震桓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座坐,见没外人,便问:“你跟章茗打算怎样?”
都结婚了,还能怎样?覃戈冷冷地看着他父亲,没说话。
汤月反问:“老覃,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问清楚儿子,如果他有别的想法,那我们就想办法弥补人家,这婚就当作没结,早点了断,对大家都好。”
汤月差点跳起来:“这是为了冲喜结的婚,能随随便便离的吗?”这等于当众打她的脸。
“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一套?”
“那你之前为什么同意他们结婚呢?”
“我为什么同意,你不清楚?”覃震桓当初之所以同意,完全是被汤月闹的。
那时汤月怕覃戈真的走了,有个儿媳还可以人工受孕,延续后代。
覃震桓有个私生子,而她汤月就只有覃戈一个儿子,所以夫妻俩为了此事,大闹一场,汤月指责覃震桓因为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所以才这么不在乎覃戈的香火断了,逼得覃震桓没辙,只好由着汤月去折腾。
汤月怕儿子拆台,又开始给他灌输章茗的优点,“章茗多好的女孩子,长相模样性格脾气样样都好,人品好,还单纯,以后还是硕士工程师……”
覃震桓冷眼瞅着汤月:“你让覃戈自己选择,硕士工程师有什么了不起,海安有的是门当户对的女子给他选。”
覃戈瞧不起甚至痛恨自己的父亲,他深深舒了口气,语气里有些讥讽,“我是军人,跟你们商人不一样。除非她自己要跟我离婚,不然,我会对她负责一辈子。”
这话,把覃震桓噎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汤月揪着的心终于缓下劲儿来,终究还是儿子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