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曾对我说过:人,活的就是一种心情。人生如戏,谁都来不及筹划与彩排,但戏中的导演却是我们自己。给这场如戏人生赋予怎样的灵魂,剧情或悲或喜,结局温暖悲凉,都取决于我们自己。
人的一生就如同天上的太阳,有圆满,也有残缺。
既然,我们的前半段人生过得凄凉悲苦,为什么我们不把后半段活的温暖和煦呢?
我从不奢望我能像毛毛虫那样,羽化成蝶,展翅高飞。但,我也绝不会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永远的活在黑暗里。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希望,你也是。”
说了这么多,康聿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似乎也没打算要得到吴秀枝的回应,稍停片刻,又说:“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不是装可怜博同情。在我看来,活着也是一种拥有。当我拥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就不觉得自己再可怜,也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了。
我今天来,确实带着目的性。但是,我更希望的是,你能跨出心里的那段坎儿,走出来看看人群,看看太阳。
因为时间关系,我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三顾茅庐’了,但我会等你到十二点。我不勉强,你答应也好,拒绝也好,我都坦然接受。”
世界安静了,只有风轻轻垂着。
梁愈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时而看看紧闭的木门,时而看看滑动的太阳,
一抹难掩的焦虑,布满在了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他不懂什么是服装设计师,但他知道康聿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让他愤然的是,康聿容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了,可这个“吴女士”始终没有动静:“这老女人,架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相比小伙子的焦躁,康聿容就显得冷静多了。
她虽然弄不清吴秀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唯一肯定的是,她绝不是那种任凭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来之前,她就没抱多大希望,等在这里也只是在等最后的死心。
“吱呀”一声,一个多小时后,门开了。
吴秀枝静静地看了康聿容两秒钟,走出来站在街上,抬着头,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明媚的太阳。
吴秀枝说:“我出来了,我看见太阳了。”
康聿容是震惊的,她真的是没想到,吴秀枝这次居然这么的“听话”。她竟然有种,喜极而泣之感。
吴秀枝虽然答应了做康聿容的设计师,但她并没有去洋装店里朝九晚五的上班。康聿容在店附近给她租了个独门小院,这样有个什么事儿也方便商量。
康聿容预料的没错,吴秀枝的那些图稿做成衣服之后,果然是大受欢迎。店里的裁缝师傅,由一个增加到了五个,可依然是供不应求。
这天,康聿容来到吴秀枝的住处。
她拿起吴秀枝新画的图纸,笑着说:“你呀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正想着,咱们现在做的都是一水的洋装,能不能做些旗袍看看效果怎样。我这还没说呢,你倒提前画出来了。”
吴秀枝的变化不小。
住进康聿容给她安排的这座小院之后,尽管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她爱说了,爱笑了,与康聿容交流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打趣了。
吴秀枝端着一杯茶过来,放到康聿容的面前,说:“你才是只虫子呢?一个那么有知识的人,居然说出这么俗气的话来。我这叫未卜先知好不好?”
“好,好,好,未卜先知,未卜先知行了吧?你呀还真是爱计较。”
康聿容放下图纸,喝了口茶,说道:“现在的预订已经达到两百件了,而且还在增加。师傅们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可还是忙不过来,我想必须得再请几个师傅才行。”
吴秀枝沉吟了一会儿,说:“师傅的薪水不低,多请一个师傅,就多一份大的开销。虽然现在的利润比较可观,但长此以往下去,你最后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师傅们忙不过来,客人们又都一天天的催着。如果不请师傅的话,你说怎么办?”康聿容把问题丢给了对方。
吴秀枝定定的看着康聿容,说:“聿容,你有没有想过要扩大生产?”
康聿容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想过了,否则我为什么说要多请几个师傅呢?”
吴秀枝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我说的不是扩大人工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