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承恩公顾家,众人不免想起了顾家姐妹,连带的,又不约而同看向静坐在一旁的云初。
史娘子手里捏着团扇,斜睨了云初一眼,冷哼一声,“虽说是承恩公家,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拿一万两银子出来作赌的,我那两个表姐妹平日里不谙世事,平白被人算计了,也是可怜的很呢!”
周雅静和云萱得过教训,听到这话,眼里都是幸灾乐祸神色,却也不敢贸然开口。
王莹知道顾家与云初的官司,尴尬地笑笑,急忙拉着周雅娴,想要转个话题:“阿娴,最近都没见你出来过,在家忙什么呢?
周雅娴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正扭头看着水榭出神,听到问话,缓缓转过头来,柔声说道:“过几天便是水陆道场,听说请了八百比丘僧,声势浩大,我在家里多抄些佛经,到时去道场上供奉。”
史娘子原本心里憋着不痛快,听到这句更觉得扎心,捏着团扇使劲摇了两下,眼珠一转,突然笑着说道:“咱们几个干坐着说话,也没什么意思,趁着寿宴还没开始,不如玩个游戏可好?”
王家三娘年龄小,一听“游戏”二字,立时来了精神,拍手问道:“史姐姐想玩什么游戏?”
在座的诸位也兴致勃勃看着她,面上皆带着好奇的神色。
只听史娘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算了,如今身边坐着个玩游戏的高手,像咱们这种既没本事又没钱的,以后还是少玩游戏的好,专心在家绣绣花,抄抄经的也不错。你说是不是呀?云七娘?”
云初笑着看她一眼,和和气气劝道,“史娘子这样玩不起也输不起的,确实专心在家绣绣花、抄抄经要好一些。”
史娘子原本就仗着自己是客,想刺云初几句,却没想到她一点都没主人家的自觉,“噌”地站起来,气鼓鼓说道:“既然七娘子如此说,那这寿宴我也不应该来的,还不如赶紧回去算了。”说着便作势要走。
眼瞧着云初一点要拦着的意思都没有,史娘子面上更是挂不住,气的眼圈发红,猛然转身朝花厅的上首走去。
夫人们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家长里短,突然看见一个小娘子气鼓鼓走了过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氏眉心一蹙,远远朝云萱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平静,面容一缓,迎上前笑着问道:“大娘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婶婶替你出气!”
史娘子红着眼眶,也不理她,径自越过她,走到许氏左侧,方才开口暗讽云初的那个贵妇面前,委委屈屈说道:“母亲,我……我心里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在座的夫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面上都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心里对这娘子的家教实在不敢恭维。
贵妇娘家姓赵,听见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道:“说的什么话!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出来赴宴,哪有随随便便先走的道理?”
史娘子泫然欲泣道:“不是我想走的,是云七娘说我这种人,不如在家绣绣花、抄抄经什么的,原是不该来这里的!”
许氏一直冷眼看着,听到她的话,不待赵夫人开口,朗声唤道:“七娘在哪里?还不快过来!”
云萱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幸灾乐祸对着云初催促道:“妹妹,祖母在唤你呢,还不快去!”
云初笑着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站起身,不忘朝一脸关切的容姝眨眨眼,方才缓步朝上首走去。
她从容在众人面前站定,对着许氏福了一礼,柔声问道:“不知祖母唤小七过来,有何事吩咐?”
“史大娘子是客,你不好好招待人家,还要将人气走,是何道理?还不快向大娘子认错!”许氏佯装沉着脸,语气却十分平和。
云初迷惑地眨眨眼,随即朝史娘子福礼道歉:“虽然不知何事得罪了大娘子,还请大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七计较才是。”
史娘子跺跺脚,看也不看云初,对着赵夫人说道:“娘亲你看!她根本就是不知悔改!”
在座的夫人们,个个都是人精,看见这个阵仗,一想到这对母女的亲戚……眼神里都带着八卦神色。
苏夫人原本想要开口劝一劝,见云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索性也坐了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