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泽自是最了解她,明白她想说什么,脸色瞬间绿得发亮!
却仍是硬着头皮对她笑着开口:“三郎,这位是这间食肆的主人,承恩公府家二房的二公子,顾六郎。”
云初回过神来,猛然站起身,引得苏锦泽和容姝纷纷侧目。
容姝挑了挑眉,敛住暧昧的笑意,拉着她同秦王见了礼。
等四人落座,她好奇问道:“承恩公府的六公子,怎会亲自出来做商贾之事?”
“不过是庶务而已,机缘巧合觅得好厨子,不忍独享,是以才做了这间酒楼,平日里自有掌柜打理,我得空便来走一遭,也算有趣。”秦王声音虽是清冷,态度却很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云初与他面对面坐着,听见这话,眼眸微垂,嘴角很微弱地抖了抖。
信你个鬼呦!有谁闲来无事开间食肆,仅供官员入场不说,还安排千里眼和专门窃听的人,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秦王一手执着茶盏,眼角的余光紧紧锁着云初的面容,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凤眼一眯。
苏锦泽总觉得左右两边,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眼睛左看看右瞧瞧,机灵灵打个冷噤。
“上次在竹园救醒锦泽以后,七郎匆匆离去,还没有来得及向七郎请教解毒之法”秦王放下茶盏,嘴角噙着笑意,对着云初意有所指地说道。
云初听见“七郎”二字,嘴角抽了抽,随即客气回答:“不过是老家上不得台面的解毒之法,当不得请教二字,不足以同六公子这样身份的人说道”
秦王凤眼一挑,清冷的眼神扫过她的眉眼,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那竹楼里,有些东西同七郎的解读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七郎可有兴趣一观?”
云初瞳孔猛然一缩!他说的是墓穴!!
楚沄说过,他知道地震之前原主曾经进过墓穴,若非她醒来以后失忆,他或许已经将她杀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当着苏锦泽和容姝的面,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墓穴,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是威胁?是试探?还是想要查证什么?
她抬眼看进他那双古潭一样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不懂也猜不透!
但是她知道,打从用玉佩救苏锦泽的那一刻起,她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只有同他合作,揪出背后的那个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墓穴是关键,他猜到了,而她也不能拒绝!
“如有所邀,云初定当赴约。”云初深深看着他,掷地有声地回答。
秦王脸上漾起一抹笑意,优雅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陪三位用膳了,告辞。”
说罢,他有礼地同三人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第159章 密会
食肆走廊的另一头,与云初她们房间隔着一个雅间的天字四号房里,此时也有两个年轻人。
个子高的那个,脸色苍白,身形佝偻,仿佛刚受过一场打击,整个人萎靡的不成样子。
另一个身形娇小的,背对着门口站着,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只见他抬起手愤怒地指着对方,尖声质问道:“顾至才,你究竟发的哪门子疯!为什么去绑了史梦霞的贴身丫鬟!你是不是成心要跟我过不去?!”
声音太过高亢尖利,一出口便知道此人是女扮男装。
顾至才皱起眉头,撩开袍子坐在椅子上,支着头看向窗外,神色颇有些不耐。
这个态度让那个人更加愤怒,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一个断袖便是绑了个丫鬟又能做什么!京城里这么多断袖,大大方方承认了便是!偏生要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动静,坏我的好事!”
顾至才一听这话,气笑了,扭过头来,面容狰狞了几分,阴恻恻开口道:“爷能不能干,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么?爷绑了谁,睡了谁,与你有何相干?又坏了你什么事了?顾婉柔,别以为抓了爷那点子把柄,就他娘的随随便便找爷的事儿,告诉你,惹急了爷,你那点子破事也别想捂严实!”
此话一出,仿佛一盆冰水兜头兜脸地浇了下来,让顾婉柔那张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脸,瞬间被浇的平平整整,只留下煞白一片。
“三……三哥……,刚才小妹太急了,口不择言,还请三哥多多包涵。”顾婉柔回过神,慌忙颤着声音软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