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礼,谢赏。下一位便是江充容。
也就当年是那位被冲撞的贵人。
当年产下皇女进封妃位的江妃曾对自己言:“为了两鲁莽丫环,郡主受罚禁足半年,怎么还不知警醒,非得探问究竟。这世上事,原是难得糊涂的好。如今秋凉,郡主且顾惜自己。”
脑子里回想着那些陈年旧事,行动上礼仪不减,哪怕到了韩美人跟前,也能绷出一张笑脸,强压下心头翻腾起的汹涌愤怒恨意,仅以眼角的余光,打量这位打扮清雅的美人娘娘。
说起来美人这称号,对于这位娘娘有些名不符实。单以相貌论,韩娘娘在后宫一干嫔妃中只能算是中等。可勋贵世家自幼娇养出来的高贵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婉约揉合起来,才是美人娘娘的独特魅力。
第19章 第 19 章
这一通行礼之后收获太多见面礼,幸好只是拿礼单唱名,略过过眼,否则,身后跟着的两小丫环再多长四双手也是拿不动。
实物自有皇后娘娘派人接手过去,送到入宫的马车上,怕不还再多安排几辆车以作安置,待宴罢回府时一并带走。
之后便没自己什么事,捡了最角落的位置站定,摆出一副习耳恭听的恭敬模样,立一旁听着一干嫔妃们闲话。
这宫里,除了无品级的小宫女太监,其余诸人在品级上都比自己高。
纵是皇后娘娘亲口唤了自己上前去,也是推之再三,再向诸位娘娘告罪后,才侧身挨了小凳边角坐到皇后身边。
这大半悬空的侧坐的姿势,也是宫里规矩,还得称为恩典。幸得自己立惯马步,可真论起来不如站着舒服。
两小丫环自是跟着自己寸步不离,除了行礼问安不曾多说半个字。
等到典司宾来报,家宴已备好,自己也等着诸位娘娘凤驾先行,特意留到最后。
这宫里人争的就是个脸面,给足就是。
等到自己被引路宫人引到皇后之下的左边空案处,皇后娘娘身旁还有个空位,那必是尚未露面的圣上的位置。。
再看着其下已各归其位,坐的那那些或温婉,或清雅,或娇俏,或端庄,或艳丽的各色美人。
林甄珍面上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那股强压下去的怒意再次翻腾,这宫里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一个无品无级的白身幼女宴上座次越过所有嫔妃,却不事先交代一句,让人无从得知是如此安排是否恩出于上。
换了前世的自己怕就自顾坐下,毕竟是被人引领过来,又不是自己胡乱座位置。
这样一来除了平白被他人记恨,又有何益。
自己守礼归守礼,可也不能真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负责宴会的典司宾也很为难。若要按品级安排座次,这位怕是得安排到敬陪未座,可开此宴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为此女张目撑腰,安到未座怎么行?可若不按品级安排,越过哪位娘娘都不合适。
自己也特意向上请示,可话都没递到皇后面前去,皇后宫中纬尚宫似笑非笑的打量自己:“典司宾若是办不好差事,可换会办的人去。”
思之再三,皇后旨意所言开的是家宴,一家之中自该嫡庶有别。自己硬着头皮如作此安排,想来一个十岁的女孩不至于敏锐至此。
至于这位小组坐下这后的事就与自己无关,皇后与诸妃斗法,自己可不敢掺合进去。这宫里从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知这位林家千金到了位置,却立着一旁迟迟不肯入席,让典司宾额头背部不由泌出细密的汗珠。
“姑姑,如此安排似有不妥?”林甄珍轻声问询。
“林大小姐但座无妨。”典司宾面无表情回答却很含糊。
既然如此,为难自己还是为难别人还用选吗?
再怎么不想惹事,可事惹上来了再委曲求全,只会让宫里人觉得自己软弱好欺。
凭当今圣上此时对自己态度尚用不着如此委屈。
林甄珍没再理会那个引路女官,重回宴会中间空地,对着皇后娘娘屈膝福礼:“皇后娘娘,甄珍不敢僭越。”
这里的动静早就是落到一干看客的眼中,唯一的主客,左上空出的位置谁会真个不留意。
引路的典司宾一直紧跟自己,此时只能双膝跪地伏身请罪,自承自作主张安排不周之罪。却没胆量拿家宴嫡庶说事。
皇后面上笑意未减:既无人请示,自己当然不知,林家女坐下,下的诸妃的脸面,不坐,也不过试探出此女倒真是如传言般谨慎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