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离柜台不远,对于有些服务生站在门口聊聊八卦她已经习以为常,即使她聚精会神的刷着手机,也总有七零八碎的闲言溜进她耳朵里,不过就是女生之间的八卦,她不以为然。
“外面的广告牌是你画的吗?”
“是别人帮着画的。”
“你再去好好看一下。”
后侧传来了浑厚低醇的声音不由得让她提起兴趣,说话声音怪好听的,似乎也提到了她的画,许乐扭头透过树枝的缝隙看过去,是刚才的餐厅女经理和西装笔挺的林柏庭。
女经理出门看了一眼,林柏庭站定原地。
许乐顿时觉得刚才夸他声音好听是打了脸,火速撤回!
她心想:穿的人模人样却沉着个脸,总是保持一个表情难道不累吗?眉毛是双胞胎就非要往一块儿凑?
林柏庭对着大惊失色的女经理低语:“去把它擦掉重写。”
女经理连连点头:“好。”随即快步去柜台处翻出画笔和一小块毛巾又急匆匆的跑向门外。
许乐方觉不对劲这是要把她的画擦掉?之前女经理还对她画的广告牌拍手称赞,林柏庭三言两语后,女经理就大惊失色。
看来是林柏庭对她的作品不满意,如此一来许乐自然将林柏庭划分为幕后黑手,心里愤愤不平一个箭步冲过去试图理论一番:“外面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恍惚间的人影冲过来站定在他面前,林柏庭并无慌张只觉得隐隐头痛:“广告牌是你画的?”
许乐斩钉截铁的回:“对!”
不知道林柏庭会不会变态的责怪女员工,许乐怕连累女经理还迅速补了一句:“是我主动要求帮忙,跟她没关系。”脑袋飞快扫了一下门外的经理。
林柏庭有一丝火气:“怪不得,是你画的那就不奇怪了。”
林柏庭始终觉得她过于直率,做事肯定没头没脑。
许乐想这明摆着是对我有意见,好歹也下了点功夫帮了点忙,她用手心试色,破彩笔卸了八百回还是黏在手上,蹭的她手心通红,许乐想到这里忍无可忍:“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画的就不奇怪了?”
林柏庭:“你最好自己去看一下,再来和我谈论。”
许乐望了一下门外:“还有什么可看的,早就被擦得一干二净了吧!”
林柏庭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随你,我还有事要忙。”
林柏庭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他转身刚走一步却被身后的力量扯住了衣袖,他紧抿着嘴角转过头来,神情晦暗的注视着扯着他衣袖的人,她很快松开了手,艳丽嫣红的脸上将不悦显露无疑。
她好心帮忙,从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夸赞,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眼前的林柏庭一个眼神却让她在意很久,像滞留在皮肤上一颗显眼的痣,固在皮肤里,散不掉,垂下眼就探个明白。
许乐直言不讳:“你对我就这么有意见吗?”
林柏庭眉头一挑,弹了弹袖口:“你就这么喜欢胡乱猜测别人的想法吗?”
胡乱猜测?许乐反倒勾起嘴角,不加掩饰的轻嘲:“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表现出了对我的不满,你自己会不清楚?”
并不是高峰时段,没有出入的客人,只有柜台旁的几位员工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探向两人紧张的局势中。
两人讲话声音并不吵闹,只是身份的特殊性使他们引得一些侧目。
林柏庭还是压低了声线:“我对你没有意见,并且我不想和你继续争论下去。”
许乐毫不退让:“我只是想问个明白,我哪里惹到你了?”
林柏庭凝视着许乐,她背对光线,倔强眼神中跳动的光亮却未降分毫,林柏庭与她对峙,始终倍感无奈。
许乐突然想起什么,脑一热脱口而出:“如果你是因为上次我喝醉了不小心把…你…”
许乐是想道歉的,可是望着林柏庭愈渐阴沉的脸,她嘴里的话自觉调小音量,以至于话未说完她就完全失去声音。
没有发现柜台旁的几位女生讶异惊喜的眼神,她只望见林柏庭晦暗不明的眼底,紧绷的下颚线,让她想起暴风雨来临时黑压压的天空,压抑的氛围。
许乐有种预感她要被接下来的暴风雨劈成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