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昏暗的好处就是,唐缨可以很肆无忌惮的表示着非常不屑。
但是这一点对于一个眼神始终在她身上的兰懿来说,房间再昏暗还是遮挡不住他的视线。
兰懿问她: “跟我说说你的事。”
“你准备查户口?”
“你高中的时候在干嘛?谈恋爱?”
平铺直叙中夹杂着逼迫感,唐缨觉得他真的擅长提问题,只能不情愿的开了口,“上课啊,学习啊,能有什么?”
“大学在谈恋爱?”
唐缨无语凝噎,难道你的脑海里除了恋爱就别无其他?
唐缨眼角耷拉下来,小声说道,“你对谈恋爱有什么执念啊?”
“告诉我,我想知道。”
面对他的质问唐缨有些心慌,只是在两个人安静的空间里,对上他真挚专注的眼神,有渴求的热忱。
唐缨自然就坦白了,“谈了,分了。”
“谈过一次就够了,所以再也不谈恋爱了对吗?”
唐缨对着映射着光闪动的白瓷地砖点点头,将起初的张扬劲撇的一干二净。
兰懿步步紧逼,语气变得越来越冷硬,“开口说,说你再也不谈恋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唐缨一声不吭。
刹那间,她和左侧沙发一同凹陷下去,兰懿神乎其技般的贴近了她身边,放大了她所有视觉。
面对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唐缨身体僵硬的犹如被粗布麻绳捆绑着动弹不得,只凭着潜意识产生的疏离本能将身体一点一寸的向后靠,完全顾不得自己全然闪烁着无措,生怕惹得他再做出哪些失常举动。
兰懿心底里的暗自发誓变成了无声的咒骂,他发誓只要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对他的爱意或眷恋,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但如此贴近瞥见她我见犹怜的哀伤神情,他的心就化成窗外柔软的雨水。
他无法抓住缥缈的心意,只知道爱情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时夹杂着无法消解的折磨感被他体会的真真切切。
他在心里咒骂着真是见了鬼,唐缨从都来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他却觉得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无时无刻的勾引他,让他欲罢不能。
他开口即是压抑后的暗哑,“睡觉。”他收了收情绪,猛然起身胡乱的抹了把下巴,踱步到玄关开了灯。
她是易碎品,要好好对待。
只要想起这句话,兰懿便不会做些失控的事。
“睡觉?”唐缨重复了他的话后,更为惊讶,“不是说好了要送我回家?”
兰懿懒散的游移至窗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淡淡地说:“我说的是雨停了送你回去。”
顽固的雨不动变通,瓢泼大雨一如之前。
噼里啪啦的雨声再一次席卷着唐缨的耳朵,像一群特务兵,不遗余力的为兰懿做证明。
“而且我还喝了酒,开不了车。”兰懿又为其补上一条不可抗的理由。
唐缨觉得他甚是无赖狡猾,可是窗外的雨还在冒泡,酒又是她提议要喝的,各方面她都不占理。
她恹恹的说:“可是明早我还要上班。”
“明早我送你。”
……她不是这个意思。
唐缨望着他淡然的神情,两人都一言不发。
然后在冷空气的攻破下,“阿嚏——”
这回换兰懿微微发怔,又立即将窗户关严,下命令般,“快去睡觉。”兰懿指个方向,终点是一间紧闭的门,“卧室在那。”
是他刚刚进去换衣服的房间,那一定就是他的卧室,唐缨心里下了定论。
“我待在这里就行了。”她是外来人员,有个沙发就不错了,她不敢乱闯禁地。
再说她觉得自己在陌生环境根本睡不着觉。
兰懿眼皮半阖,双手插兜,随意的坐回到原先的为止,“好,那等你睡着了我把你抬进去。”
兰懿搭眼一瞧果不其然她双眼圆鼓鼓一副惊讶的表情,唐缨说出自己的疑虑,“我睡你的卧室你睡哪?”
“对面的房间。”
原来他家还有其他房间可以用。
原本以唐缨的推断认为其他房间应该是空的,只是作为点缀房间的摆设,这样才符合他家的简约风格。
唐缨双眼闪着希冀的光芒,“那我去另一间房好了。”便起身向那间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