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有着落了。”
顿时一片欢呼,几人簇拥而上,踊跃的将抓住的鱼儿放到岸边的水桶里,出师大捷,一下子纷纷来了兴致,竹篓一次次下水,逆流而上捕鱼,没几次就捉到整整小半桶上来。
“子言哥,你说明明顺流而下更轻松,可鱼儿为什么偏偏选择逆流而上呢?他们是不是太傻了。”
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个问题,让他恍了许久。
摄像机大约也捕捉不到此时此刻他眸间的黯淡,以及眼底眉梢那一闪而过的深情和宠溺,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温温一笑。
随后目光悠然落向凌浅然,他仿佛要将她一颦一笑皆刻进脑海中,凌浅然似是有所察觉,她微微抬首,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她的眼底似是不易察觉的带过一丝暗泽,一点点从最深处蔓延而出,随后极其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故作镇定的与身侧的江以遄聊了起来。
“是啊,或许…他傻吧。”沈子言语声喑哑,微微垂目,似是不愿让任何人发现他眸间的黯然,浅浅勾起一抹凉薄笑意。
她恼他,她怨他,她不理解他,她误会他。
他护她,他宠她,他深爱着她,他包容她。
他固执的爱情,就像这些痴傻的鱼儿一样,明明知道顺流而下更容易些,却偏偏不愿意选择捷径,这些年不乏优秀的追求者,可是她已经遇见了凌浅然,那个他愿意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女人,那个他愿意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人,那个他愿意为之逆流而上的女人。
或许沈子言这辈子做过最偏执的事情,就是深爱着凌浅然。
第22章 22
沈子言垂头,额间的碎发盖过眼睫,久久未再有所动作,直到胸口猛然袭来一阵钝痛,此刻他才撑住手中的树枝,轻蹙眉角,环顾四周后,发现无人察觉他的异样,这才抬手抵上胸前的衣襟。
额角冷汗淋漓,眼前也随之一片迷蒙,连带呼吸都稍显急促,沈子言在偏侧的口袋摸索了片刻后,抽出了一瓶随身携带的棕色药瓶,颤抖着手拧开了瓶盖,倾倒了几粒,顾不得那么多,全数吞了下去。
良久后,药片才发挥了药效,胸口的钝痛稍稍缓解,但是药力却让沈子言多了些许困意,他缓缓走向岸边,脚步虽有不稳,但因身体倚着树枝,其他人也未发现异样。
寻了一处清幽的树林,在树旁坐了下来,或许是太过疲惫,沈子言阖上眼后,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直到耳际传来凌浅然的呼唤,沈子言这才悠悠转醒,他稍显无力的掀了掀眼睫,意识似是有些浑沌,抬手揉了揉眉心,薄唇轻启,语声哑涩:“浅浅…”
不知是否是错觉,昏黄的光线下,沈子言姣好的侧颜,看起来过分苍白,以至于凌浅然再次开口时,声线带着明显的不安与担忧:“你怎么睡这里?不舒服嘛?”
沈子言微微垂下睫毛,偏头清了清嗓子,欲掩盖住低沉的嗓音:“没有,只是有些累罢了。”
话声落下,凌浅然微微一愣,似是思索了片刻,随后神色微微一暗,见他尤是睡眼朦胧,周身顿时陷入一阵低气压,语声不免有些刻重:“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你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在这睡觉呢!”
沈子言猝然掀起眼睫,这时才发现日暮渐深,他略带歉意的微微勾起唇角,扶着身后的树干站直身形:“浅浅抱歉,一时忘了时间…”
凌浅然不等他说完,起身便向着来时的溪边走去,沈子言见她因为担心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至极,会心一笑,逐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
众人远远望去,便看见沈子言缓步走来,还未等他走近,大家便急切的上前询问关切,似乎都忽视了在他身前的凌浅然,唯有一旁不知在和导演交谈着什么的江以遄,看到凌浅然时,似是条件反射的走了过来,因被挡住了去路,凌浅然只看见范导手中一闪而过的光影,随后立刻消失在了口袋。
江以遄偏头咳了咳,眸光恍惚,似是有意扯开话题:“然然,沈子言他没事吧?”
凌浅然微微蹙眉,稍显不悦,向着一旁柴堆走去:“没事,他跑去一旁睡大觉去了。”
江以遄见凌浅然似是并没有发现范导收走了打火机,此刻才算松了口气,微挑眉心,在凌浅然身旁落座:“没事就好。”
当所有人聚齐以后,范导这才走上前,摘下帆布帽,随手缕了缕不修边幅的头发,清了清嗓子后开始发话:“你们今天捕了鱼,晚餐的话,需要自己解决,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现在就准备生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