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言眼睫冷然一掀,虽呼吸凌乱,略显虚弱,但此刻却是气场全开,语声温润,摄人心魄,却带着一股凛然寒意:“没见到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说完这句,沈子言眼睫即刻深闭,缓缓垂下头,不再看他。
除了胸腔起伏频率甚密以外,再无其他动作。
有那么一刻,男子竟被沈子言高冷森寒的气场给惊到了,脊背发麻,片刻之后才有所缓和,浅步踱向斑斑锈迹的铁丝窗口,双手环住胸口,将视线落向远处:“你想见谁?”
男子自然知道沈子言所说是谁,但他依旧持有一丝的期许,或许沈子言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敏锐,或许沈子言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
沈子言没再抬首,就连眼睫都未颤动半分,轻启薄唇,一字一顿,坚定非常:“凌深翰...”
沈子言没再抬首,就连眼睫都未颤动半分,轻启薄唇,一字一顿,坚定非常:“凌深翰...”
站在窗口的人定然一笑,尖刻狠厉的眼神恍惚中透着一股惊愕,即便他步步为营,依旧不敌沈子言尝鼎一脔的洞察力。
男子故作沉静,缓步走向漆银的铁门,推开门的那一刻,光照瞬时落向密闭幽暗的空间,猝然一片煞白。
沈子言眉心一蹙,撑开眼睫,似是想要查看外面的局势,只见男子朝着门外的狱警抬手扬了扬,即刻便带上了铁门。
随后狭小的空间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直到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随着刺耳的“吱哑”一声,紧张的气氛顿时染开。
男子没有开口,只是昂首对凌深翰挑了挑眉,凌深翰似是顿悟,对着男子浅浅勾了勾薄唇,缓缓向沈子言走去。
只见沈子言侧颜姣好,美如冠玉,烛光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极致完美的面容,眼睫轻垂,墨长迷魅,画面太过美好,以至于连凌深翰都不禁为止一凝,良久后才温泽开口,语调皆是关切:“你没事吧?”
沈子言不免觉得可笑,都到了此刻,凌深翰依旧还能将自己身上的羊皮捂得严严实实。
凌深翰见他没有接话,瞬息眯了眯眼眸,语声再起:“子言,我知道东西在你那,你...”
语音未落,只见沈子言眼睫微乎其微的颤了颤,顷刻将话语打断:“为什么这样做?”
凌深翰沉默良久,似是思考了一下措辞,开口时尤然平和:“子言,好歹你和凌浅然曾经也是恋人,我们也算是亲人,何必这般针锋相对呢。”
沈子言唇迹微扬,带过一抹讽刺的笑意,轻轻阖了阖眼睫,轻抬前额,眸色渐冷,缓淡开口:“亲人?在你撞死你父亲的那一刻,你有想过凌伯父是你父亲吗?在我被凌浅然误会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还能是恋人吗?呵...你连自己父亲都可以这般狠绝,我又算什么呢...”
这一句话仿佛正中对方脊梁,一直维持温和表象的凌深翰眼神顿时一蹙,眸光尖刻,暴戾尽显:“是他自找的!”
沈子言眸色深了深,站直身形,双腿笔挺而修长,冷沉的眼峰直视过去,语声盖过少有的锐利凉薄:“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你的良知呢。”
凌深翰面容上诡异的神情深过几分,几步上前,拽过沈子言胸前衣襟,拧出褶皱,面颊靠过他的侧脸,压低声线,语声落在沈子言耳迹:“我的良知,早就在他说要把我送去服法的那一刻丢了”说完这句,凌深翰轻轻推开沈子言,根根指节松落,掌心轻抚褶皱的衣襟,语声再起时,恢复温润笑意,眼神却划过一丝阴讽:“沈子言,我可以杀了他,也同样可以杀了你!交不交出东西,希望你好好考虑。”
沈子言漠然一掀,周身一片森冷,眸色染墨,瞳孔失焦,当对视的那一刻,眼底依旧带过了一道寒迫凉意,语调平缓,安之若素,却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死在看守所里,难道你们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沈子言说的不无道理,虽门外把守的都是自己人,并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但如果沈子言真死在这里,就算局长不了了之,舆论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气氛稍凝,凌深翰神色一厉,眼底一片幽暗,怒目扫视,随后带过一旁的药剂与针管,声线薄凉尖刻:“多谢提醒,你确实不能死在这里,但我也不容许你活太久。”
森锐针尖深入药瓶,带过满满一罐药剂,凌深翰指节轻轻弹过针管,将针管中的空气推出,随后向沈子言缓步走近:“这个量注射下去,你不会死太快,当然也就不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