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心里冷哼一声,这搭讪也太老套,没有一点点创意,不过因为必竟孙大宇的父母在这里工作,面前的丫头是他们的老板,心里不高兴,嘴上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不冷不热道:“我来自一个乡下小镇,小镇名叫太平,这地方可能您都没听说过,我家里四口人,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
一听太平这个地名,马繁多的心咯噔一下,这可真是奇了,晴姐曾经说过,她去姥姥家路过一个叫太平的小镇,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吴潜,这吴江也来自太平,事情会有这么凑巧吗?
马繁多压下心里的波澜,语气尽量自然道:“吴江,那您可有一个哥哥,差不多比你大六七岁吧。”
吴江看了眼马繁多,表情有些震惊,马繁多后面这些话听起来根本不象是纯粹的搭讪,倒让人觉得她是真的认识一个和自己长得象的人,回想到自己家里的种种往事,吴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答得特别认真:“这个……我还真有个哥哥,只是在他六岁那年,和妈妈一起赶集在集市上走散了,爸爸妈妈找了他很多年,一直没有音信。”
马繁多来了精神,“你那哥叫什么名字?”
吴江也来了精神,难不成马繁多之前那些奇怪的眼神还真是因为自己和谁长得太像惊到了,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马繁多认识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吴江兴奋得眼睛放光,“吴潜!我哥名叫吴潜。”
马繁多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难怪这么象,还真是亲兄弟,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告诉吴江,你哥死了,你快去他坟上掬几把土吧,马繁多开不了这个口。
吴江一把握住马繁多的手腕,重重地摇了摇:“多多,快告诉我,我哥在哪里?这些年我爸和我妈找他都找疯了,我妈得了严重的抑郁症,都快撑不下去了。”
直接说出真相,马繁多做不到,她平静了一下心情,抬眼看了眼吴江,“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你,你就别追问了,你家里其他人还好吧。”这边跟吴江说不出口,总要把事情去地府告诉那边的吴潜,打听一下他家里的现状,省得吴潜追问时自己一问三不知。
吴江想知道哥哥的下落,但萍水相逢,自己和马繁多也没啥交情,他不能逼马繁多说什么,只盼着孙大宇快些从城里回来,借助孙大宇的这层关系,或许小丫头能跟自己说实话。
吴江搬了把椅子坐在马繁多对面,“我父母都是农民,早些年为了找哥哥几乎倾尽家资,每年都有大半年在四处奔波,直到我和弟弟出生,父母才稍稍安定下来。”
马繁多点点头:“你和你哥都挺厉害的,都考上了名牌大学,你哥还成了教授,那你弟弟也差不了,现在在哪个学校读书呢?”
吴江表情很郑重,虽然马繁多不肯告诉自己哥哥的下落,但从她嘴里听说哥哥是教授,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但一想到自己那个弟弟,脸上的神情略显落寞。
“不瞒您,弟弟小时候突然生了病,从此不会哭闹,也不再和任何人交流,整天傻呆呆的坐在那里,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也正因为弟弟这个状态,爸妈才会放弃整日在外奔波的作法,除了农闲时爸爸会出门四处打听哥的下落,其他时候都在家里照顾弟弟。”
一想到这个家庭的现状,马繁多心里有些发酸,丢了大儿子,病了小儿子,这对父母还真是多灾多难。“吴江,你弟弟得的什么病?”
吴江回道:“看了好多医生,都不是很确定,大致认定是一种罕见的孤独症,他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与外界交流。”
马繁多对这个弟弟很感兴趣,“吴江,请你原谅我的直接,你这个弟弟是不是就变成了个傻子啊!”
吴江苦笑道:“就算是吧,平日里连吃饭都是妈妈一口口地喂,不过如果你说他傻,他偶尔也会做出些不傻的事情来,比如他比较喜欢骑单车,喜欢到镇上的火车站附近骑着单车瞎跑,却从来都跑不丢,最近妈妈打来电话还说,他这几天还开始写毛笔字了,虽然他没上过学,但写出的字龙飞凤舞,很有根基的样子。”
马繁多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出门,都忘了跟吴江告别,走到门口时才回头问了句:“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吴江相信马繁多会帮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哥哥,脸上带着浅笑回道:“他原名叫吴海,爸爸妈妈为了记念哥哥,就把哥哥的名字给了他,从此家里外面都改叫他吴潜,改了名字没多久他就生了那种怪病,一直到现在不见任何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