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将窗幔放下,“你且放心,没人听到。”甯蔚羽一脸生无可恋,“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呢。”玉柏玄合上书,躺在软枕上,“听到又如何,我都没说什么,谁敢议论我的驸马?”
甯蔚羽脸上的纠结散去,甜蜜地一笑,漫山遍野的杏花黯然失色,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缝,照映在比春花还要娇嫩的脸颊上,荡漾羞赧青涩的涟漪,他扭捏着偷瞄玉柏玄,一点点往她身边挪动。
玉柏玄拍拍软枕,冲他微微一笑,甯蔚羽小心翼翼躺在她的旁边,一双明眸看着朝思夜想的容颜,玉柏玄则笑着与他对望,“看着这么多年都没看够?要是我早就腻了。”
甯蔚羽甜美的笑容带着嗔怪,“你的意思瞧我瞧够了?那我不惹你厌烦了,”作势要翻身给她个后脑勺,被玉柏玄拽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生的不好看,越瞧越丑,蔚羽生的美,越看越欢喜。”甯蔚羽嘟着嘴,“就会说好听的糊弄人,要不是我机警,真教你给骗了。”
“我向你赔罪,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口上说说就算赔罪了?”
“那你说如何才算。”
甯蔚羽偷偷地用小手指勾住玉柏玄的手指,鼓起勇气,“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原谅你。”
树影在马车旁不断掠过,肃清的官道上车轮和马蹄夹杂着卫队整齐的脚步声,在车厢内的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甯蔚羽收回慌乱失望的目光,抿了抿嘴唇笑道,“真不禁逗,我就是随便说说,”然后大咧咧地指着玉柏玄脸上一处,“我记得你小的时候这里有一颗痣,现在怎么没了?还有,你小时候眉毛颜色很重,现在怎么这样淡?还有,你的鼻子怎么变样了......”
滔滔不绝的说辞从甯蔚羽口中流出,他装作毫不在意,试图掩盖不断涌出的失望气馁,他生怕让她看轻了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心生厌烦,越是这样,越是难过,越是怕教她看出自己难过。
“光顾着说话,你倒是亲啊,难不成要我抱着你的头往我脸上贴?”玉柏玄笑眼弯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零溪骑着马跟在车旁,听见车内玉柏玄的声音,“哎,不是说亲一口么,怎么没完了?”“再亲别怪我不客气......”“如今这世道,连你都学坏了......”
甯蔚羽抱着玉柏玄的脸一通亲,从额头眼角鼻尖到脸颊唇角下巴,每一处都没有放过,他捧着她的脸如同饮了酒一般沉醉迷离,痴痴地望着她的朱唇,喉结上下滚动,咬了咬嘴唇想要吻上去。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嘴没亲上,脸撞到一起,磕得玉柏玄颧骨钝痛,眼泪差点流下来,车夫在帘外慌忙赔罪,“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甯蔚羽也好不到哪去,捂着嘴皱着眉,强忍着眼泪,玉柏玄回道,“无碍,继续赶路。”她伸手拉开甯蔚羽的手,水嫩的嘴唇磕的红肿,有一处还渗着血丝,玉柏玄憋着笑用手帕给他擦拭,甯蔚羽看到玉柏玄的表情顿时泪如泉涌,口中念叨,“你害我受伤,还嘲笑我......”
玉柏玄连忙软声细语地哄道,“是怪我,没有老老实实坐在那让你亲,等你的嘴好了,再补上。”甯蔚羽听到她的承诺,才将眼泪收了回去,梨花带雨的小脸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
第39章 物是人非
三国交界,饶夏。
皇甫霏迟刚刚到达军营,“末将参见太女殿下,”戍边将军向她单膝跪地。
觅冬国主感觉自己年岁渐老,膝下再无所出,于是在半年之前将皇甫霏迟立为太女,哪知一个月之前老国主突然有了身孕,以她的年纪来说实属不易。
新进侧君颇为得宠,立刻晋升为贵君,老国主本来就疏于朝政,这下更是以养胎为名不问政事,整日与爱侍厮混。
皇甫霏迟一开始并未将前齐太子洛予赫送来的密信当作一回事,那个洛予赫心如蛇蝎手段卑劣,谁能保证他不会临阵倒戈,但当困扰她许久的谜团终于真相大白时,她决定先答应洛予赫的提议,试探一下后央的态度。
戍边将军遵循皇甫霏迟从觅冬都城澎界传来的命令,与前齐几次交战,皆是雷声大雨点小,尘土飞扬中胡乱比划几下就退兵,果真惊动了后央边城守军。
后央皇帝诏书已至,委派镇国公主玉柏玄前来调停战事,为表诚意,公主只带了随行护卫队,同时调走了戍边将军,只留下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