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
……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句:圣上最宠爱的七公主。摸了摸下巴,湿凉的一片。
喜乐声渐近,我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却发现我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
博涯啊博涯,如果真的是你,我该怎么办……
道喜声一浪叠一浪地传入我的耳中,我恍然睁开了眼,那高高坐在枣红马上,意气风发拱手回谢的人,不正是博涯?
那笑容,恍迷了我的眼。
我愣愣地看着他熟练地驾马,越来越近,他的笑声爽朗,洒脱,而且那么自然,他定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心中哽咽:那马,是我教他骑的。
我站在人群之外,并不显眼,可他勒马的时候仍然看见了我,那笑容忽然没了,只紧紧地盯着我。
那目光太遥远,我看不清他的情绪。
周围的人见状,齐齐看向了我,我旁边的一位大婶乐道:“这姑娘真心善,都感动地哭了,姑娘,往后你嫁人的时候,还得哭呢。”
我破涕为笑,我要嫁的人,娶了别人了。
赵渊收回了目光,下马的时候,略有僵硬。
我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转身离去,再也没回过头。
我得到了我的答案,只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是的,一点时间就好。
我的心没办法平静,我的眼睛管不住地流泪,我拍拍自己的胸腔,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我一遍遍地唱,路过的人,无不捂着耳朵,向我投来惊诧的目光。
虽然我承认,我的歌声很难听,尤其是忍着哭,唱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嫌弃。
待我回到外公的府上,灰溜溜进了房门,外公进来看了我红肿的眼圈,叹了一口气,默默给我端来了一碗鸡汤,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还带走了一堆下人。
我喝了鸡汤,想叫个传饭的人都没有,这下,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直到半夜,我摸着叫了九十九遍的肚子,出了房门,直奔厨房,心伤过了,可不能再饿着自己。
厨房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我一摸,还都热着。
还是外公好,要什么小书生,外公比他好多了。
吃着吃着,我一头栽进了排骨里。
醒来的时候,外公黑着两个眼袋,正担忧地看着我。
“外公,你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外公哼了一声,道,“昨儿个累坏了吧,吃着东西也能睡着,手里还死死拽着一只鸡腿,要不是你外公我,谁见了不嫌弃啊。”
我低了头,外公说得对,我一点也没有女人的样子,活该小书生移情别恋。
“乖孙女,外公的意思是说,以后,要记得回房睡,不然着凉了也没人管。”
我头低的更低了,小书生以后只会管别人,不会管我了。
外公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个激灵,抬头看向他,下定决心道:“外公,你找个人教教我吧。”
“教你什么?”
“教教我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想,做个很多人都喜欢的人。就像我姐姐一样。”
外公摸着我的头,眼圈红了红,道:“乖孙女,你也会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嗯,娘说过了,这世间定会有我的知音人,定有人喜欢我的歌。”
外公嘴角抽了抽,大抵不太认同我这句话。可也没说什么,随我去了。
休息了几日,外公找来了一位礼仪姐姐,据说教过官家小姐,我虎躯一震,教我岂不是大材小用?
在我肩膀滑过了第十个碟子之后,礼仪姐姐握着戒尺,在我肿胀的手心又重重打了三下,恨铁不成钢道:“走路的时候要稳,要端着,你这总是连蹦带跳的,一院子的碟子也不够你摔呀。”
我后悔了,不知道外公请这礼仪姐姐来几天,我这十几年的习惯,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
“小姐,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赵渊的,说想要见你。”
我眼睛一亮,不顾手心的疼痛,蹿出了大厅。
“要稳,要稳,注意要稳!”身后是礼仪姐姐不顾礼仪的喊声,我也算听进去了些,直到看见小书生垂头的身影,我刹住脚,拿出学了不知几成的淑女步,挪呀挪,挪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