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玩之风_作者:芒果控(27)

2019-03-29 芒果控

  说到此处,许达不由叹息着轻抚着瓷瓶,道,

  “可笑当年我竟还大言不惭地感概,鉴别一行再无甚乐趣,自以为自己水平无人可比,转而去追寻其它的刺激挑战,最终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许达抱着那青花瓷瓶不知想了什么,神情略显萧瑟悲苦,许韵寒只静静等着并不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许达才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看着许韵寒和蔼地笑笑,“孩子,既然你能辨别出它的真伪,这个青花瓷瓶大叔就赠送给你了。”

  “别~大叔,这我可不能收,这青花瓶就算不是元青花,但却也是清朝时期的,工艺精美,也是有些价值的,我可不能收下。”许韵寒讶异之下连连摆手拒绝。

  许达见她迟迟不接受,脸色一整,严肃地说道,

  “刚你还说你也姓许,那就是都是许家人,这就算长者赐,不可辞。小寒,收下,大叔也没别的意思,这个青花瓷瓶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教训,看你在鉴别方面也挺有些天赋,所以希望你以后一定戒骄戒躁,保持谦逊之心,借鉴我许大头这个惨痛的教训,切记。”

  听了许达一席话,许韵寒心中滋味复杂,这像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她已好些年没能听见了,虽然王婶一家也带给她家的温暖,但他们懂得并不多,对于教育孩子也不会这般,所以许达这番话带给她内心的震动,难以言表。

  向来在外表现很坚强的许韵寒难得地哽咽着说,“行,我收下,就按您说的‘长者赐,不可辞’,我许韵寒今后就是许叔您的晚辈。”接过青花瓷瓶,许韵寒恭敬异常地深深朝许达鞠了一躬。

  “好好好,”本只是感慨自身错误的赠予,许达没想到这许韵寒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不禁连赞几声,“小寒,这物件值不了几个钱。既然你叫我叔,你许叔现在虽落魄了,但在这行也是摸爬滚打了多年,你要有什么事,就来打电话给我,许叔一定尽力帮你。”

  许达留下自己电话号码,便离开了。

  许韵寒抱着那青花瓷瓶注视着许叔离开的身影,仅五十多岁却早已头发花白斑驳,衣着干净却明显很旧,显然许叔过得不好,不然也不会想卖掉这对他意义不一般的青花瓶。那胖子出的一千块,对现在的许叔来说就是生活费吧,他却转身分文不取地送给了她。

  许韵寒想着,一定要帮帮许叔,直接给钱,他一定不会收,只能另想办法。

  想着一路,许韵寒便已走回到酒店,简单吃了早饭掏出之前景铄递给她的名片,名片上信息很简单,就写着景铄,下面一串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也没有其他信息。

  按着电话许韵寒拨了过去,“喂,请问是哪位?”耳边很快响起低沉醇厚的男声。

  “你好,我找景铄先生,我是早上买了玉壶的,我叫许韵寒。”

  “恩,许小姐你好,我就是景铄。”景铄刚回家躺下,睡得有些迷糊,这一听玉壶才清醒些,连忙问道,“许小姐打电话来是想谈玉壶的事情吧,电话里谈也不太适合,要不今天许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咱们约个地方,再麻烦您带上玉壶,当面谈。您看呢?”

  “也好。”许韵寒知道,这古董买卖最好是当面查看物品,一手货一手钱最为妥当。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市中心一家叫恒升典当行见面。本来许韵寒是不打算这么着急就将玉壶出手变现,但她现在有些想法急需要用钱,躺床上休息了会儿又洗了个澡,九点左右许韵寒领着装玉壶的布袋便朝约定点出发。

  刚开始许韵寒还有些疑惑,景铄怎么会将地点定在典当行,到了后发现原来这家典当行是景铄家的。

  典当行,古时称当铺,中国的当铺一般认为不迟于南北朝出现,当铺在历史上还有典铺、解铺、解库、质库、长生库、抵当所等不同的称呼,但典当活动却早已盛行。汉代时,典当在民间非常普遍,当时司马相如就曾把自己穿的袍子拿到集市上阳昌家里去赊酒喝,有了钱以后再去赎回。现代意义上的当铺却是出现于南朝。

  中国的典当行业以“蝠鼠吊金钱”为符号,蝠与“福”谐音,而金钱象征利润。

  近代自中共建政后,典当行就被视为剥削人民的活动,而且涉及官商勾结而被禁止,三十多年后,当铺才重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