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点点头,笑道:“真好,夫妻二人形影不离,走到哪里都在一起,真教人羡慕---您二位别是新婚吧?看着像是一对新人呢。”
陆嘉月羞得满脸通红。
看来是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才让这小伙误会了。
陆嘉月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丁璨的手心里退回来。
却退不动,被丁璨握得紧紧的。
抬头望去,丁璨正垂眸看她,满眼里都漾着笑意。
她忽然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与从前不一样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她却想不记来。
山间清风幽凉,扑在她热热的脸颊上,鼻间闻着的,都是山林草木的清新气息。
而他就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满心里只觉得安稳甜蜜。
这便是旁人所说的岁月静好么?
原来重活一世,还可以有这样美好的时光...
从前如何想得到?又如何敢去想?
*
看过了黄果树瀑布,感叹过了天地造物神奇,山川秀美,陆嘉月恋恋不舍的和丁璨回了镇宁县。
再骑马赶回贵阳府,正是黄昏时分。
在城外,丁璨勒了马,缓缓而行。
此时西边半空里晚霞灿烂,斜阳夕照,草木葱郁,似笼在薄雾之中,成群的小雀儿在林间穿过,向着远方归去。
丁璨不禁心生伤春之情,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陆嘉月不加思索地笑道:“二叔,还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呢。”
说完,就听丁璨笑了一声。
陆嘉月这才回过味来,自己就脸红了。
丁璨看着她含羞娇怯的模样,心绪不禁一阵激荡。
二人虽同乘一骑,陆嘉月坐在他身前,他也未敢随意越矩,一路上刻意将两人之间分隔着二三寸的距离。
此时却有难已自抑,想要将她紧拥入怀的冲动。
小丫头这样信任他,依赖他,难道仅仅只是将他当作一个长辈吗?
他伤病在床,她寸步不离,日夜照顾,她因为他哭,也因为他笑...
如此种种,只是因为她唤他一声二叔而已?
马蹄得得,缓向前行。
丁璨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马蹄声,一下一下,跳得沉重。
他将握着缰绳的双手交叠,两条臂膀自然也跟着收拢了些。
贴上了陆嘉月的衣衫。
她犹未察觉。
他便又将两条臂膀再收拢了些...
春日衣衫薄。
似乎已经可以感觉到彼此肌肤上的温度。
小丫头还是没有动静。
可以了...这样就够了。
丁璨心满意足。
“二叔,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来?我不喜欢燕京,我喜欢这里...”
小丫头忽然开口,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失落和惆怅。
丁璨多想告诉怀里的小丫头,只要她喜欢,他可以永远陪着她,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却只得温声宽慰她道:“下次若有机会,我再陪你来,好不好?”
“嗯...”
小丫头懒洋洋地应着,还是不大高兴。
丁璨轻轻地将下颌抵在她的额发上,缓缓磨挲。
小丫头终于笑了起来,“好痒...”
手就抬了起来,本是想摸自己的额发,却摸到了丁璨的脸颊。
像是吓了一跳,忙缩回手来,抬眼看他,他笑意温柔,清亮明润的眼眸里,清晰的倒映出她羞赧的模样。
一路再无话。
因为已都是多余。
*
又过了十来日,丁璨的伤势已渐痊愈。
云贵一带的事务也已督查完毕,新的大土司人选也已定下。
是该预备返程回京了。
陆嘉月舍不得父亲陆勉。
陆勉极力相劝,将她送上了离去的马车。
临去前,丁璨与陆勉道别。
陆勉语重心长地道:“丁大人,小女今后就托付与你了,她生性倔强,万望你多多包容,时刻护她周全。”
丁璨郑重答应。
一路北上,陆嘉月的心情与当初南下云贵时,自是完全不同。
于是一路行来,每走到一处名胜古迹,便要去游览一番。
丁璨无有不应,又怕耽误了京里的公务,便让阿栗先回去处理,自己则索性和陆嘉月游历个痛快。